“方海小哥,南星小哥,賞個臉,晚上一起吃頓飯唄?”其中一個漢子對他倆道。
方海還是那個憨憨傻傻的樣兒,直笑道:“大哥客氣了,咱們哥倆要去,也不能光吃白食呀,這錢咱們也要出。”說著他把剛分得的十文錢遞過去,南星也跟著遞過錢。
那漢子看他們這樣爽快。愣了一下。倒是笑容更真誠了一些。推讓道:“自家吃飯,用不著這麼多錢。”最後幾人推推搡搡,才一人出了五文錢。
這邊商量好晚上什麼時辰在誰家了。氣氛一時更好了。南星見嚴師傅跟趙暘銘兩個商量著事情從屋裡出來,推了推旁邊興高采烈的眾人,低聲道:“光咱們去,獨少了嚴師傅跟趙管事也不好吧。”嚴師傅是作坊的核心,作坊能不能做起來就看他了。趙暘銘是作坊的管事,他們都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他掌有生殺大權,前些天有一個工人在做事的時候偷了會兒懶,還把糖給灑了,趙暘銘二話沒說就扣了他五文錢的工錢。他的雷厲風行嚇著他們了。卻也讓他們做事更盡心了。
這倆都是他們要處好關係的人。
剛剛提議請南星他們去吃飯的那漢子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往前挪了兩步,澀聲道:“嚴師傅,趙管事,晚上我們幾個兄弟準備一起吃頓飯,不知道你們能賞個光嗎?方海兄弟跟南星兄弟都去。”
趙暘銘的目光在這些人臉上掃了一下,他們頓時覺得心裡一緊,正以為他會訓斥他們,卻沒想到他說的是,“你們要是不嫌棄,我也湊個份子。嚴師傅呢?”
在一起這麼久,這些來幫工的又是淳樸的鄉下人,嚴師傅早就跟他們混熟了,也覺得沒有那些花花腸子,大家在一起做事很愉快,見趙暘銘問他,他笑著揚揚手,道:“你們要是不嫌棄我這個老傢伙吃飯慢,我也去叨擾一下。”
聽說晚上整個作坊的都要一起去吃飯,珍兒聽了也只是笑笑,派了前院看門的老頭去作坊裡看著,就讓方海他們去耍了。
吳玲玉一臉羨慕的看著方海、南星他們歡樂的樣子,忍不住感慨:“還是男孩子好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自由多了。”
珍兒倒是不這麼認為,“自由不是外在的,是要看心。心自由了,在哪裡都自由。”
吳玲玉細細品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回過神,一臉詫異的看著珍兒,“珍兒,沒看出來你平時深藏不露的,還沒說出這麼有深意的話來。”
珍兒收了話本,笑道:“不是我會說,而是道理你都懂,只不過不願意認命罷了。”
吳玲玉一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東家,東家,不好了,出事了。”大妞慌慌張張的衝進來,臉色卡白卡白的,明顯受了不小的驚嚇。
珍兒剛脫了衣裳,聽到叫聲,忙穿了衣裳出來。
木蓮她們四個也跟著簡月娘的身後快步進了花廳。
“怎麼回事?”珍兒鎮定的問道。可能是看珍兒都能這麼鎮定,大妞感受到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了心情,道:“東家,曹馨看著不好了。”
不好了?珍兒想到前兩天大妞就來說這兩天曹馨不能動彈了,連飯也吃的少了,想來應該是時日無多了吧。
從珍兒吩咐把曹馨綁起來,她就沒見過她了,前些天,她身子越來越差了,不可能再下山來搗亂了,珍兒才吩咐大妞把繩子給她解開。這說來,也快半個月了。
“木藍、木筆,你們倆提著燈籠去葉家叫爺爺上後山走一趟,去給曹馨看看。木蓮、木香,你們倆提著燈籠去把趙管事、嚴師傅他們叫回來。月娘、玉姐姐,你們看好家裡還有後面的作坊。”珍兒吩咐好各自的事,就跟大妞出了門。
吳玲玉本來想跟珍兒一起過去的,被她給攔下了。就是沒看到,她也能想象得到曹馨現在有多恐怖。
即使心裡有了譜,可看到床上曹馨的樣子,珍兒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她臉上大片大片的爛了,露出的手臂上也有些潰爛,看著完全不像個十幾歲的姑娘的面板。
曹葉氏坐在床頭,哭的跟個淚人一樣,好在還記得葉老爺子的吩咐,沒有用手去碰曹馨的傷口。
珍兒問了大妞曹馨最近的情況,聽了大妞的描述,心裡明白,她是大限將至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曹葉氏好。
葉老爺子聽說是來給曹馨看病,心裡早就猜到是什麼情況了,叫醒了葉大伯,提著燈籠跟藥箱,匆匆的上了山。
木藍跟木筆兩個還小,很是害怕,來了也不敢進屋,兩姑娘緊挨著縮在牆角。趙暘銘上了山,就看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