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月娘把那張紙拿起來看了看,點點頭道:“珍兒說的對,我們是招做苦工的工人,頭腦靈活沒有用。而且你說的那個連地裡的活都沒做順,說明是個不肯下苦力,總想著投機取巧的。我看,就找這種有力氣的,做了多年田地活的,年紀也不要太小,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間的就成。”
做了多年田地活,說明能吃苦,耐力也好。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的,說明性子已經沉下來了,不會像年前人一樣做了兩天就不想幹了,而且這個年紀的人大多都成家立業了,家裡有老有小,做什麼事都會三思而行,不會做出追悔不已的事情。
吳玲玉人不笨,她很快就明白過來簡月娘話裡的意思,臉紅紅的,卻還不死心的反駁,“我是覺得那人嘴皮子利索,人又熱情,以後鋪子裡要招夥計,可以優先考慮他,這才提的嘛。”
珍兒跟簡月娘都明白她是死鴨子嘴硬,只是笑了笑,卻沒再說擠兌她的話。
把十幾張紙看了幾遍,有簡月娘給把關,珍兒他們只選出兩個確定的人選,三個待定的,剩下的就看接下來幾天來應徵的人了。
第二天來的人更多的,有的人天剛亮就來作坊門口等著了,想來這次來應聘的人不會少。
一開始珍兒把這個事情交給南星的時候,他還很高興,覺得自己得到重用了,還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結果還沒兩天他就開始叫苦不迭。
來的人多,有的人不善言辭,你問了幾個問題,他嘟噥半天也說不清楚。有的人又太會說,開口就講家裡日子多苦,老人身體有疾,下面孩子還小,好幾張嘴張著等著吃飯等等,愣是訴苦都要說半天,非要把他的耐心全部用完了,發了火,那些人才能安生,你問一句他答一句。
對於他的抱怨,吳玲玉跟趙暘銘兩個奸詐的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所以一開始他們才都找了一大堆藉口把這事給推了。
對於他的悲慘命運,吳玲玉只是強忍著笑意,一臉悲天憫人的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南星瞪了她一眼,早已知道是她把他給賣了的。
要說吳玲玉還有話安慰,趙暘銘更絕,他直接把南星叫過去訓了一頓,話裡話外都是做事要有頭有尾,不能半途而廢等等。他現在管著作坊,又教南星讀書識字,南星對他有些小崇拜,聽他引經據典的訓斥了一頓,心裡頓時愧疚的不行,後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很圓滿的把這件事給完成了。
吳玲玉知道了,直罵趙暘銘陰險。同樣不想做這事推給了南星,怎麼說她還安慰了南星兩句,他呢,把人訓了還讓人感恩戴德的,簡直讓她不能忍受。
簡月娘趁機又給她上了一堂御下的課,怎麼樣恩威並施等等,這才讓她把滿腹的牢騷給嚥下去。
忙了十天,終於在葉白芷成親前兩天把人選給確定了,一共招了六個工人,村裡三個,別的村子三個。告示一貼出來,有人不服氣,覺得珍兒有了好處不給村裡人,有些胳膊肘往外拐。聽到外面的風聲,珍兒家沒什麼表示,到時村長、里正他們把在外面傳謠言的人給責罵了一頓,這事才壓下去。
那些人也不想想,珍兒這還招了別的村子的人,他們要是說珍兒胳膊肘往外拐,那是不是說不應該招那些人,這得罪的可就不是珍兒一個人,那是把十里八鄉都給得罪了呀。
藺城晄夫婦在京城等著派官,不能回來參加葉白芷的婚事,不過賀禮還是早早就託人送回來了。連帶的還有個好訊息,葉白薇又有了身孕了。
藺家、葉家這守完了孝都是好事連連,村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可爭不過人家,還要依靠人家,也沒人敢說什麼。
成親前一天,葉蘇木他們壓著嫁妝往城裡去藺家,早早的門口就擠滿了人,跟葉家親近些的就去屋裡光明正大的看都有些什麼東西,懂禮些的就站在門口張望著。
那些人看著一匹匹上好的布料在裝箱,還有兩個不大不小的首飾盒,看那些人拿著就有些分量,肯定不是個空的裝門面的,裡裡外外的人很開就傳開了。
葉家這回嫁閨女陪的嫁妝很豐厚!
曹馨在後山果園裡,本來地勢就高,再加上離葉家也近,在家裡就隱隱聽得到葉家傳來的熱鬧的喧譁聲。她把手裡的帕子都給撕碎了,也沒忍住滿心的怨恨,站在門口往葉家方向張望著,忍不住想把那些人都給殺了。
廖大哥是她的!
曹葉氏看她扭曲的臉,心裡也隱隱有些明白她的心思,可就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