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門子。
將這事與葉晴湖說了,本以為他會惱怒,未料到他卻不置可否,只道:“你若覺得妥當,自己看著辦便是。”
“我知這事做的不大好,但……一來我不願整日呆在商家;二來官場上我哪裡能認得什麼人,只得從此入手,興許還有些路子。”她嘆氣道。
葉晴湖轉而卻道:“你又為何要著男裝?”
“自然是走動方便!我若是女兒家裝扮,怕是未到司藥局,就被人轟出來了!”她脫口而出。
他笑了半晌,才道:“果真如此,我娘當年怎能入朝為醫官?”
阮小么呆了一呆,想了良久,恍然大悟。
“百官之中,唯有醫官可由女子擔當。畢竟後宮之中,還需女醫官替后妃宮女診病。”他又道。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
虧她穿了這麼長時日的男裝,裹胸帶都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得了此點撥,第二日,阮小么再去司藥局時,便大大方方穿了小襖襦裙,頭戴帷帽。然而進了門,卻發現數雙視線都盯在自個兒身上瞧。
看守的門子竊竊私語,“喂,瞧見了沒?她竟有咱局子的腰牌!”
“這有甚稀奇,想必是哪位大人新收的外室,找人來了!”
“我看那位大人可真夠糊塗,這麼明晃晃的讓小妾找上門來。這家中還不得讓主母鬧得不得安生!”
……
阮小么進了主藥部。
外頭便炸開了鍋,亂哄哄一片。
吳醫正正臨著一本醫書,見了她,忙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也不知他那臃腫的身軀怎麼靈便做到的。
“不知姑娘前來找何人?”他一拜到底。
“大人,是我。”阮小么揭了帷帽,道:“李小子。”
吳醫正一顆衰老的心臟差點又被震出了胸腔。
阮小么納悶為何她進門便與其他女弟子不同,卻見老頭兒呆愣了半晌,從壓箱底的木牌處翻出了快牌子,道:“快繫上!你這是要把大人我的臉丟到老家去了!”
那牌子顯然與她的不同,塗的朱漆,上頭刻著“司藥局女弟子”字樣。
她終於恍然大悟。
葉晴湖那傢伙分明在耍自個兒玩!他早料到她會出這醜!
阮小么咬牙切齒。
幾日之後,事情終於安定了下來,她也再不用擔心吳醫正家中娘子會怒氣衝衝來“抓姦”了。
司藥局中。少了個李小子,又多了個叫“李玲瓏”的美貌女弟子。
她每日裡去司藥局點卯,商家這處也終於有了動靜。
最先鬧起來的不是老夫人,也不是愛挑撥是非的陳姨娘,而是四姑娘。
四姑娘商嵐靜。正是二爺的嫡女,過了年才滿十一歲,正是鬧騰的年紀,平日裡被二娘子捧在手心裡寵著,偶聽著阮小么可隨意出門,便也想帶著丫鬟出門,結果正被老夫人瞧了見。
老夫人將二娘子叫了來。狠訓了一通。
二娘子只得唯唯認錯,回了家中,面色陰沉了半天,叱令乳孃拿了戒尺,直將四姑娘的手心都打腫了。
四姑娘抽泣得都在打嗝了,嚷道:“為何她能出門。我就不能!”
“你還敢說!”二娘子氣得直順胸口,“她是什麼下賤胚子!你堂堂家中四女,犯得著跟她比!你若想出門,報了我,我能不帶你出去玩!?”
“可、可……娘您十天半月都不出一次……”商嵐靜放聲大哭。
二娘子氣過了。這才想起來問她:“是誰告訴你那小野種日日都可出門的?”
“是五妹妹……”她憋著嘴巴,還在哭。
五姑娘名商嵐韻,由蘭姨娘所出。
二娘子懷著商嵐靜之時,二爺耐不住寂寞,一來二去,與她身邊的丫鬟蘭兒勾搭了上。她早是有所察覺的,只是為著丈夫不出去鬼混,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三個月後,二娘子肚子已挺了起來,而蘭兒也有了身孕,成了蘭姨娘。
商嵐靜一說,倒把二娘子又是氣得夠嗆。
商蘭韻比她這個女兒小上幾個月,卻比她聰明一大截。
四姑娘這麼一鬧,連著她在老夫人跟前也沒了臉,估計好兩天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這麼一來,又把阮小么恨上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二娘子訓了四姑娘好半天,見她哭得實在可憐,便又親自將人送回了蕪風苑,剛一出來,便瞧見阮小么的身影,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