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圈了。
阮小么問他道:“那你呢?師父你瞧病也是要看他人方子的?”
“自然,”葉晴湖道:“否則怎知病患吃了何藥、又生了哪些新症狀?”
杜娘子一合掌,嘆道:“這麼說,我二郎的病是給那些個大夫耽誤了!真是……大夫,你可得隨我歸家瞧瞧,如今天冷,我怕二郎著了涼,也不好帶出來的!”
他微一皺眉,還未說話,阮小么已搶在前頭回了,“這是自然!我師徒二人本要去京城尋親,只因半路盤纏不夠,這才出此下策,替人瞧病,自然要為人著想!”
邊說著,還邊扯了扯他的衣袖。
葉晴湖搖了搖頭,眼露無奈,隨她去了。
好事之人總有許多,便一同隨著幾人到了杜娘子家。
杜娘子臨河住著,家中倒也不算貧寒,男人同其他漁民一道兒出門去了,只一個年老的婆婆在家守著,屋裡除了剛滿一歲的二郎,還有個六七歲的女娃兒在有一著沒一著地搖著小吊床。
無干之人都在外頭瞧著,葉晴湖進了,先看了看嬰孩,極輕微地將一指搭在脈上,許久過後,瞧了瞧他的眼瞼、舌苔及面色等,又問了杜娘子幾句。
“大夫,我家二郎究竟因何總啼哭不止?”她忡忡憂心。
葉晴湖道:“什麼脾寒心熱,他這是肚裡生蟲了。”
杜娘子一驚,又照著原先那幾張方子看了許久,道:“竟不是其他病症?”
他搖搖頭,取了紙筆,寫下了方子,道:“他眼有黑點、面生白斑,脈象並無虛寒燥熱之症,無非是肚中有蟲,驅完便好。二郎年幼,不宜多放花椒與檳榔,只多下一些烏梅等物,吃過十日便好了。”
阮小么接道:“我師徒二人也不急著走,還要在揚州多留幾日,每日就在綵衣街候著,杜娘子若有事,尋著也便利。各位鄉親若是誰家還有頭疼腦熱的,我師父出馬,保準便好!”
最後一句是對著外頭人頭湧動的眾人說的。
廣告打出去了,即刻便有人道:“大夫,你診金怎算?”
“師父只寫方,不抓藥,尋常方子三十文,見血六十文,餘下另算。實惠的很,從不蒙人!”阮小么道。
杜娘子是個通透人兒,即刻會意,從箱奩中取了四十文來,道:“這十文是為了大夫辛苦跑一趟。杜氏在此謝過了。”
她盈盈一拜,被阮小么扶了住。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杜娘子又有些好奇,道:“我與姑娘從未謀面,姑娘真是好眼力,能瞧見我竹籃裡的符紙,因此說我從城隍廟為求小兒夜啼的法子而來;但這賣魚……”
她笑了笑,指指擱在一旁的竹籃,“竹篾子中間夾著魚鱗呢。左右盡是,且把兒上顏色有些深,恐怕是常年沾了魚血所致,胡亂說說。您休要見怪。”
杜娘子恍然大悟,連連誇她眼尖。
外頭之人瞧著,哄哄鬧鬧,當下便有幾個請了二人去家中瞧病。
葉晴湖平日裡瞧病都是等著人上門來,此時事急從權,也不計較了,隨著東家走西家去。
一整日下來,幾人收了足有一貫錢,當下便上客棧要了房間,不再光立在外頭叫喝。
阮小么與客棧掌櫃的講了價。多給了十文,道:“我們師徒幾人要在此多住幾日,行醫救人,掌櫃的地熟,幫咱幾個傳一傳。我這裡每收一人,分你一成的銀兩。您看可好?”
掌櫃的一聽有銀子賺,拍了胸膛便打包票道:“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你們是跑江湖買藥的。放心,保準明日來得人擠都擠不下!”
她眉開眼笑,與掌櫃的開始稱兄道弟,聊了幾句,便上了樓上客房。
葉晴湖瞧著她搓著錢袋子數錢。便道:“你打算住幾日?”
“不急不急,”她心滿意足,道:“時日久些也不打緊,總之已知曉了商家去了建康,這兩處相離也近,訊息傳得靈通。咱們可以在這處先打出些名氣,再去商家,也多些底氣。”
葉晴湖潑了她一盆冷水,道:“記住,我要的是你自個兒當大夫。不會總在你後頭撐著,也不是一心讓你回了商家,做大小姐。”
阮小么拋了一串錢過去,“我明白。”
她摸了摸脖頸後頭那片疙疙瘩瘩的皮肉,面上的笑意漸漸消了。
“師父,你可否替我做個手術?”她道。
“手……?”
“……就是動手完成醫術。”她說了幾遍,自覺有些不通順,也不管,道:“我想把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