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嘆一聲,側妃為了討夫君歡心,還真是挖空了心思。
側妃走近了,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行了個禮。口中道:“原來殿下也在此處。”
她轉眼便瞧見了他身後的阮小么,如水的眼波閃了閃,收回了目光。
蘭莫點了點頭,“你這兩日不是身子不爽利麼,外頭冷,多在屋中走動便可。”
阮小么前忍萬忍,忍不住了只得低了頭偷笑。
不解風情就是指這皇子殿下?
側妃那笑當場便有些凝了,轉瞬間又流轉了過來,道:“多謝殿下關愛,妾已然好一些了。成日裡在屋子裡待著悶,便出來走走。”
阮小么微微偏過頭,給魯哈兒打眼色——我們要不要先離開一會?
只是魯哈兒只見了她擠眉弄眼,什麼也沒明白,瞧了她一眼便轉開了視線,留阮小么無奈地在那兩人身邊繼續當電燈泡。
兩人的小動作被蘭莫的身形擋了一半,對面之人並看不到什麼。側妃等了半天,盼著蘭莫出個聲兒,結果這人卻什麼也沒表示,她只得再次道:“妾有些話兒想與殿下說,我們可否去那邊走走?”
蘭莫淡淡應聲,“好。”
側妃面上這才露出了個實實在在的欣喜之意,笑得極是賢淑。
兩人向另一邊的小徑兒上走去。魯哈兒仍寸步不離跟隨在後,被阮小么不動聲色拉了住。
魯哈兒又瞪了她一眼,連扔開她的手,大步向前跟去,這上趕著當電燈泡的無恥行為把她震驚住了,站在原地左顧右盼,不知該走該留。
回望一望側妃那幾個丫鬟,也都心知肚明的停在後頭沒有跟從。結果她沒停住片刻,見前方蘭莫回頭皺眉道:“還不跟上?”
身邊側妃的面色就別提了,要多黑有多黑。
她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一路聽著二人談話。
側妃道:“殿下有兩日沒到歸賢苑來了,想是平日事忙,妾見不著您,您也得自個兒多看重看重身子。”
蘭莫:“側妃有心了。”
側妃:“前兩日妾在一古籍上見著一味糕點的做法,嘗來實是滋味不錯,明兒個叫膳房做了,請殿下嚐嚐。”
蘭莫:“好。”
一路上耳中聽著的都是側妃的聲音,若不是蘭莫偶爾應上一聲,都要以為她在自言自語。
想必側妃真是好多天沒見著蘭莫了,憋了好多話在肚裡,邊走邊聊,直到兩人走到岔路口了,還未聊完。期間她無數次不著聲色瞥一眼他身後的阮小么,只是對方一路都垂著頭,也不看她,一無所知。
蘭莫的放風……散步時間到了,到了岔路口便要回轉,也不管側妃還有甚話沒說,道:“你在屋子裡待著悶,可去其他府上坐坐,姐妹之間閒來敘一敘,也可頤養精神。”
側妃含笑應是,見他要走,看著手中捻著的那隻白梅,微微抹上了一股羞意,將那白梅折了一般新枝嬌蕊,道:“這梅花倒是清香,殿下……可否替妾簪上?”
她正伸著手向蘭莫,纖纖素手趁著白梅淡雅,煞是好看。
阮小么當即覺得不好。
蘭莫道:“阮小么,替側妃簪上。”
側妃轉過頭時看她的眼神簡直要吃人。那面上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阮小么有些尷尬,求救似的看向蘭莫,然而這人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也吝於看她一眼。她無法,從側妃捏得死緊的手中接過那段白梅。幾乎是顫顫巍巍別到了她微聳的雲髻上。
側妃身量在北燕女子中不算高,卻也比阮小么高上一截,她不得不努力踮著腳,舉著胳膊去簪那白梅,好容易成了,正見側妃緩緩凝了個笑,向蘭莫道;“殿下。這孩子倒有一雙巧手。”
她伸手輕試了試髻上的梅花,“想來戴在這處比什麼金銀玉簪也要好看。”
說罷,向阮小么也笑了笑,面上甚是安撫。
阮小么只有一種微微驚悚的感覺。不是把她當做假想敵麼,怎麼突然說起她的好話來了?
“說來也是,妾屋裡那兩個丫鬟都有些粗手粗腳的,用著也不大好使,不若讓這孩子在妾那處伺候著吧!”她笑盈盈道。
蘭莫未應聲。只挑了挑眉,先望了一眼阮小么,那眼神中分明帶了些旁人察覺不了的促狹。
阮小么僵著脖子轉過頭,不敢給皇子殿下打眼色,只得眼巴巴望著這人。
她要是被調到老闆娘院子裡。那敢情好,死得比老闆娘頭上那枝梅花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