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香玉拉住她,叫道:“別呀!阮妹妹就如此不待見咱姐妹倆?”
“也是……妹妹還惦記著前日裡那一巴掌呢!即便你與我二人只是為了府中著想,想必阮妹妹也是要記恨的!”錦繡嘆了口氣。
香玉接道:“姐姐我脾性躁了些,那日對妹妹的無禮之處,無時無刻不懊悔著呢!妹妹若還記掛在心上,不妨也回我這麼一下吧!”
她伸過臉,當真巴不得阮小么在她臉上摑上一下。
阮小么涼涼道:“姐姐莫不是忘了,前日裡姐姐已自個兒扇了巴掌來賠罪了,妹妹心中一點也不怨。”
但見香玉臉孔綠了一晌,不提還好,一提便心內竄出了一股子無名火。
向來都是她自個兒伶俐嬌俏,在主子跟前也討巧,連錦繡都隱隱要被自己比了下去,驀地晴天霹靂,因著這該死的賤丫頭,倒被降成了二等,在一院子的丫鬟當中都有些抬不起頭來,讓她怎麼不恨?
錦繡笑了一聲,輕勾起了唇邊,“不怨便好,待明日過後,咱可就是在一個院兒裡伺候主子的人了,倒時可要相互多關照關照才好。”
阮小么皮笑肉不笑,“請二位姐姐多多關照。”
三人相視而笑,那眼中互都現出了不一樣的心思。
阮小么走後,錦繡與香玉二人瞧著那纖纖的背影,一個不屑、一個冷笑。
錦繡道:“不是我背地裡嚼舌根,就這種下賤的奴籍居然能在府中如此猖狂,殿下居然還讓她伺候側妃!”
“你別不平了,這樣豈不更好?”香玉拂了拂鬢邊髮絲,柔聲細語,“在你眼皮子底下,她能翻出個什麼浪來?只會被吃得死死的,到時候,任你搓扁捏圓!”
她人長得比錦繡秀麗,也慣會使小意兒,在側妃跟前向來比錦繡更能說得上話,如今外敵在前,也就不與她多耍些什麼小心思了。
錦繡琢磨出了一點意味,皺了皺眉,“說得好似你沒那個心思一般,如今咱倆可是一道兒的,你作壁上觀,我可不依。”
香玉笑道:“我的好妹妹,我雖偶爾與你使些小性兒,又何曾在外人面前掉過你的臉?可別忘了咱們同一時進府、同一處起居的姐妹情分!”
姐妹情分……錦繡淡淡的想,恐怕除了與殿下的“主僕情分”,你可是什麼也不要。
“哎呀!好了好了,還是快些回去吧!趕著傳側妃的奶肚酪子糕呢!”錦繡催她。
兩人又笑鬧了一陣,前前後後走了。
阮小么回了自己屋,好歹鬆了口氣,彎彎繞繞也摸清楚了這附近的院落小道兒,便再不若前兩日夜裡那般狼狽。大字躺在榻上,又想起了小皇孫那雙清澈圓溜的眼。那眼兒抽長了一些,更深邃一些,便又閃出了皇子殿下那冷冽而寂靜的神情,忽然想象不到這人是怎樣與他的娘子相處的。
她總覺得,那側妃似乎不太受寵。
也是,蘭莫那樣的人,瞧著便是個冷心冷情的,怎麼看也不像是懂什麼閨房之樂、與自家娘子恩恩愛愛的人。又可憐了那小皇孫,就自己前夜裡見過的那場景,想來蘭莫對小皇孫的教育也是鐵血政策,什麼父慈如山的,恐怕不沾邊。
如此說來,這皇子殿下既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更不是個……好主子。
她躺在榻上胡思亂想,便想起了察罕,還是察罕對她最好,這個英挺如劍的少年,怎麼想來都帶著一絲憨憨的意味,可愛的緊。
她翻身取出自己那箱奩中的一個小布包,那裡藏著察罕送她的那根釵子,平日裡布包國的緊緊的,並不拿到人前,就算是個私房物品。
然而在將布包取出來時,那四角緊栓的模樣卻不似以往,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阮小么從來都是按上下左右四道順序依次繫上布面,每個角都有一個整整齊齊的單邊蝴蝶結,而現在這布包明顯系得與往常不同。她心下一驚,忙各處拆開,發現裡頭零散物件一個不落,那根細楔形雕花銀釵好整以暇躺在當中。
她鬆了口氣,心神定了下來。
估摸是哪個丫鬟沒事翻她箱奩,解開看了?
這也無妨,布包裡原本也沒什麼值得注意或見不得人的東西,只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爽,這是自己的*,怎能隨意給別人翻看!?
每間屋子俱有鎖,鑰匙歸屋中人所有,阮小么不知道守衛或者納仁這樣的大丫鬟有沒有同樣配上一把,只是覺得,最有可能翻看的人,便是小曲兒。
她來的第一日,小曲兒便拿了她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