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了滿含笑意的眼睛,坐起身,用手指梳理著她散在背後的長髮。
卓婉牽起秀衣的手,“秀衣,你跟我來。”
秀衣笑著跟在她的身後。
卓婉顛兒顛兒地把秀衣拉到院子中間,小心翼翼地從木箱中把紅線串起來的石頭片掛在樹枝下。
當她鬆手的一剎那,石頭片隨著風搖擺出了一首溫柔的夜曲。
秀衣怔愣地看著石鈴,整個的心都被這種溫柔細細地包裹了起來。
寂靜的小院中,夜曲隨著風聲響了一夜。
在清涼的陽光籠罩在石鈴上時,站了一夜聽了一夜的秀衣,摘下石鈴,輕輕地放入木箱,帶回了她的房間。
熬了夜的卓婉睡的酣甜。
如果是平日,青衣和紅衣定會任由她睡到自然醒,但想到昨夜的動靜,兩人心氣不順,對視一眼,一人咬住了一邊。
卓婉捂著臉,控訴地看著兩人。
“小姐偏心。”青衣又是衝著她的臉蛋咬了一口,“我也要石鈴。”
卓婉嘆息,她就知道會這樣。
京都裡那些娶了十多個小妾,後宅還安安穩穩的官員,放在後世,定是人事糾紛協調部門中的奇才。
卓婉開門,被墨衣突然伸出來的腳絆了個踉蹌。
墨衣鬆開她的腰,抱著胳膊,冷眼看她。
卓婉回頭看了一眼紅衣和青衣,兩人臉上全是幸災樂禍。
卓婉心生滄桑。
吃過早飯,卓婉躲到了書房中畫漫畫,祈禱今天能平平靜靜地度過。
“姐姐!”
卓婉嚇的一個哆嗦,氣的打了一下矮蹾子的屁股。
金猊嬉皮笑臉地鑽到卓婉的懷裡,掛著她的脖子,撒嬌地扭來扭曲。
“站好!扭來扭去成何體統!”
卓婉和金猊對視片刻,兩人一齊大笑出聲。
金猊揹著手,摸著鬍鬚,低咳一聲,“不錯,惟妙惟肖。”
卓婉又忍不住地大笑起來,“外祖父看見了,肯定會罰你。”
“沒事。”金猊無所謂的揮揮手,“我已經習慣了。”
看卓婉又要畫漫畫,金猊踩著卓婉的膝蓋坐到桌子上,正對著她,捧住她的臉,“我問你,你是不是給秀衣做了鈴鐺?”
“誰告訴你的?”卓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嗯……”卓婉惆悵,“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我知道答案了。”金猊悲憤地把她的臉擠成了一條魚,“為什麼秀衣有,我卻沒有?你是不是更喜歡她!”
“你是文化人,要講道理。”卓婉把自個的臉從矮蹾子的魔爪裡拯救出來,道貌岸然:“十二小兵漫畫,生肖草墊,小馬小劍等等,這些都是你的。秀衣只有一個石鈴。很明顯,我更喜歡你。”
“這還差不多。”金猊眉開眼笑。
全心投入到漫畫中,一眨眼就已是一天。
卓婉心滿意足地把接近完工的十二小兵傳奇放到書箱中,趁著夜,悄默默地回到臥室。
秀衣看著如釋重負般的小姐,笑道:“躲過了今天,她們明天還要鬧你。”
“我在想怎麼哄她們。”卓婉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睡眠能給我靈感。”
秀衣輕笑著給她按摩身體,待她趴著睡著,才停下手。
青衣走進來,輕輕地把她翻過身來,親了親她的眼睛,放下床幔。
卓婉被憋醒的時候,簡直要氣腫了,睜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氣洶洶地看著他。
“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啥呢!”
儘管她努力地撐住氣勢,軟綿粘糯的嗓音還是扯了後腿。
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卓婉閉上嘴巴,虎著臉,橫眉怒目。
勒安謙緩緩地靠過來,嘴唇拂過她的額頭,劃過她的眼睛,落在了她的嘴角。
卓婉抿嘴,小心臟亂顫。
該怎麼說呢,黑夜引人犯錯?她現在浮想聯翩,滿腦子的色彩,控制不住。
勒安謙眼含笑意地停在了她的嘴角,蜻蜓點水般輕輕一碰,回身拉開距離。
卓婉遺憾地看著他的唇瓣。
勒安謙把玩著她的玉佩,問道:“我的石鈴在哪裡?”
卓婉一本正經,“在我心裡。”
勒安謙挑眉,“她有,我沒有?”
“你有的,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