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過這位神明,便會明白讚頌之詞所言非虛,甚至這些詞彙都不足以來形容這位主神的風貌。
黎鴻立在了原地。
恩利爾看著她,忽而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他扭曲了時空,黎鴻勉強瞥見時空的另一處是烏爾克的夏利別宮——黎鴻稍微鬆了口氣。
雖然大致能猜到她的這種行為會讓恩利爾不滿,但黎鴻總覺得能解釋的過去,扯不到通敵叛國上去,便也不覺得會多讓這位暴風神生氣——是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瞞著這位,更何況,對方擁有天空之眼,怎麼可能瞞得過去?
但是……他好像真的蠻生氣的。
還在庭院的侍女還在廊道坍塌的驚慌中未能緩過神,待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方才顫顫巍巍地看向了另一側,完全被迴廊封住了迴路的黎鴻。
黎鴻抱著獅子,眉目平靜,只是語氣中透出了點無奈。她對侍女道:“去吩咐瑞嘉王宮的收拾乾淨吧,好在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過兩日也該啟程回烏爾克了。”
侍女慌慌張張的應了,方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黎鴻打了個哈欠,抱著獅子接著回去睡覺。等侍女重新返回,指揮著奴隸將這些斷裂的石塊先挪開,讓出一條路來,她踏過這條路找到黎鴻時,黎鴻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金色的獅子就睡在她的枕邊,團成一團,簡直像只貓。
侍女不敢過多動作,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第二日,在瑞嘉王宮的正廳,黎鴻向著暴風神、桑達爾向著太陽神,兩人同時起誓,以著烏爾克之王與米思達爾之王的身份簽訂了三年和平條約。
當黎鴻的印章與桑達爾王的印章相繼落在莎草紙的下方,並排而立時,天審幽幽說了一句:“這是誰做的排版,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在結婚證上簽名呢。”
黎鴻:“結婚證不需要簽字,謝謝。”
話雖如此,但黎鴻仍是抬頭正大光明的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在這般以王身份出席的場合,桑達爾的裝扮顯然要比往日要更為鄭重。他的頭髮重新梳成了辮子,用著一根黎鴻未曾見過的新發帶。但在這位王者回頭將檔案要求侍從收起的那瞬間,她看見了對方依然扣在了髮尾上的黃金髮飾。
——這是賠禮,她弄丟了桑達爾王的髮帶,於是便替他扣上了這個。
看見這枚髮飾,黎鴻莫名便有種贏了的奇怪感覺,這使得她的嘴角不免染上笑意。
桑達爾見她微微笑了,表情略頓了一瞬,也向她微微一笑。
黎鴻盯著對方紅色的眼睛,低低笑道:“下次見面,大概就是在戰場上了。”
桑達爾頷首:“希望屆時的烏爾克,不會令人大失所望。”
黎鴻:“彼此彼此。”
交換了文書,和平條約便算暫時締結。雖然黎鴻和桑達爾都心知肚明,只要一方解決了自己手上最為棘手的問題,便會毫不猶豫撕毀條約,直接開戰。
交鋒在和平條約締結的那一瞬間便開始了,接下來便是兩國與時間的賽跑。
——誰先解決了問題,誰便將會在這場戰役中佔得先機。
而黎鴻不想將如此重要的機會拱手相讓,桑達爾亦然。
黎鴻不死心道:“東亞必須確認霸主,但您何必死守著一個想要您性命的王庭?只需小小的退讓,以烏爾克的制度,您依然是米思達爾的王。”
桑達爾微笑回答:“那您又是為何拒絕我的邀請?您只需答應我的請求,按照米思達爾的制度,便可坐擁東亞的霸權——以王后之身。”
桑達爾王很少與人爭辯,這使人忘記,他是諸神都大為稱讚的王者,即是王太后再諸多刁難,他想要推行的行政,都以著無需流血的方式,靠著他說服固執又令人生厭的元老院而達成。
黎鴻聽了這句話,低低發笑。她從侍從手中取過了酒杯,算是為這場合約成功締結而慶功,向著桑達爾舉杯,略遺憾道:“戰場見?”
桑達爾的酒杯與她的杯沿撞擊,發出悅耳的聲響。他如紅寶石一般的眼中隱有溫柔笑意:“戰場見。”
夕陽下,桑達爾坐在瑞嘉王宮的靠窗的坐上,握著黃金的酒杯。陽光為他剪影,珠寶為他熒輝。
這是黎鴻見過最美的夕陽,她想,大約紅河谷也無法比擬。
黎鴻與桑達爾的見面,可謂是天也人也。正常來論,若非兩國交戰,以米思達爾與烏爾克這樣的關係,兩國的王是非常難以見到對方,更別說相交。
黎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