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一個人回到了操場上,教官也不好意思問她檢查的具體情況,讓她入列了。唐夢入列時,不小心與許悠的目光相對,他那雙慵懶卻顯清澈的眼睛裡透著一絲揶揄,他顯然猜得出唐夢在幫黑姑娘作弊。
唐夢朝他抿嘴一笑,就像與老朋友打招呼。
許悠頓時懵了,擺出一副“我跟你很熟嗎”的表情。
唐夢入列和大家一起走著正步,感受著當年當高中生的那份新鮮與氣勢,雄糾糾氣昂昂地跨著標準的步子。
忽然,教官來到後面的李琳面前,皺著眉頭訓道:“誰讓你隨便換褲子的,軍訓必須統一著裝,你不知道嗎?”
李琳很不服氣,立馬頂嘴,“教官,這條褲子的顏色、樣式和發的那條一樣,就是多了兩個褲口袋而已。發的那條短了,根本沒法穿!”
“短一點怎麼就不能穿了?快去換回來!”教官板著臉孔,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李琳鼓著腮幫子出了列,往女生宿舍那頭走去。教官朝她背影瞧了一眼,或許是突然發現這位女生長得漂亮又高挑,不太像是十五歲的小姑娘,他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這個兵哥哥當然也不例外。
李琳換好了有點短的褲子回來時,她一直繃著個臉訓練,好像故意跟教官賭氣似的。
練了列隊和正步走,教官再來宿舍教大家疊豆腐塊被子。可能是為了讓李琳不再賭氣,他來到206,拿李琳的被子做示範,疊得果然是方方正正,讓人不得不佩服。
這下李琳開心了,終於不繃著臉了。
*
晚上熄燈前,唐夢攤開了下午疊的被子,躺下了。忽然,她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因為她發現大家都把疊好的被子放在一邊,生怕碰亂了。特別是李琳,她的被子是教官疊的,她像保護國家一級文物似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啊。
“你們打算這五天都不碰被子?”唐夢饒有興趣地問。
她們都認真地點頭,確實都是這個想法。李琳驕傲地說:“星期六有‘疊被評比’活動,我肯定能得第一名,這幾天你們都不許碰我的被子啊,誰碰了我跟誰急!”
大家見她一臉得意的笑容,都直呼不敢。
這晚是入校的第二天,大家就開始了“每日睡前聊一聊”節目。秦芳最八卦,她有些興奮地說:“昨天來報到時,聽說有些同學的家長都是大有來頭的,就連校領導都客客氣氣地接駕呢!”
唐夢當然早就知道了很多同學的底細,這些舍友的家庭背景她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當初的三年高中生活,她可不是白混的。
李琳的床與秦芳的床是面對面的,這時燈一熄,李琳摸黑坐到了秦芳的床邊上,好奇地問:“咱們班有*?誰呀?”
秦芳搖頭,“我要是知道早就說了,聽說好像就是我們班的,那位家長是市級大領導,可能還是市|長呢!”
“嘿,你這模稜兩可的,說了等於沒說。”李琳又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窗外的月光射了進來,唐夢藉著月光看了一眼對面的上鋪,董盼筆直地躺著睡覺,她好像壓根沒聽見秦芳和李琳的對話。
秦芳意猶未盡,又神叨叨地說:“上午背肖文去醫務室的那個男生叫許悠,聽說他的爸爸來頭也不小。”
唐夢連忙打住,“你別瞎傳,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芳急忙說道:“應該是真的,我在洗漱間聽到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空穴來風。”
李琳還有陳青青、吳小妹等人都催著秦芳快說,是不是真的不要緊,先聽聽料再說。
秦芳迫不及待地說了,“我去洗漱時聽見一位瘦瘦的女孩說,許悠家和她家在同一個家屬院,許悠的爸爸是三零七監獄最大的領導,監獄長!”
“啊?管……管牢犯的呀!那個家屬院也在監獄裡面嗎,許悠豈不是每天跟犯人在一起,會不會跟著學壞呀。那些犯人可是什麼人都有,殺人放火的,多嚇人。”李琳也夠八卦的,和秦芳有的一拼。
唐夢實在忍不住,便給她們普及一下常識,“他是住在家屬院裡面,又不是住在監獄裡面,怎麼可能每天和犯人在一起?估計他壓根就沒見過什麼犯人。再說了,就因為他爸是監獄的領導,他就更不可能學壞,他天天接受著做人要堂堂正正的教育與薰陶,想學壞都難!”
秦芳和李琳啞口無言,安靜了一會兒,李琳突然問:“唐夢,你又沒去過監獄,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唐夢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