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白沉…”其實顧紫是真沒別的意思,更沒想嚇唬他,可偏偏凌武的奴性太強,總覺得顧紫隨便說句話都跟聖旨似的自帶天威。
這段時間顧紫將過往如幻燈片般看過了一遍又一遍,唯一有可能被對方趁虛而入的時候便是她分娩昏迷的那段時間。
“白沉?白沉不是一直安安分分的在京都給你…”見有外人在,凌武話音驟頓,隨後終於想到些什麼,調笑的面容驟變陰霾,“還是說…”
“今天我在江城這邊看到了白沉,倒不是說他的行蹤有多怪異,只是他的到來令我很不安。哪怕擎沒有同我說起,但我覺得他應該早就已經懷疑上了白沉。”
凌武凝視著顧紫,聚焦成點的視線裡是顧紫緊緊絞在一起的指尖,還有那雙佯裝平靜的鳳眸,看似無波卻彷彿在寧靜中醞釀著翻天覆地的癲狂。
“紫姐,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適。”凌武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凌武的提醒如傾盆而下的一盆冷水,剎那間落在顧紫的身上,將她淋了個透心涼。
身中迷幻劑最初的表現便是出現幻覺,如果白沉真的是奸細,如果她體內的迷幻劑真的是在分娩之時被注射的,那麼白沉後期製作出來的解藥又有幾分可信。
如果從始至終就沒有任何解藥,那麼她體內被注射的迷幻劑豈不是從未解過,那麼她又如何肯定她在商廈後見到的身影時白沉本人而不是她的幻覺…
一切的一切環環相套,一時間竟追溯不到源頭,好似一個死結,越想解開便纏的越緊,緊緊的纏繞在頸間,令人窒息。
“如果如你所說擎少早就已經在懷疑白沉,那他怎麼可能給你服用白沉製出來的藥物,這一切都說不通啊…”
是啊…顧紫眼眸低垂時瞳孔緊縮,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道數學題,嘔心瀝血的建模運算,可偏偏到得出結果的最後一刻才發現竟在最初就用錯了公式,於是所有演算的過程都在剎那間變成笑談。
頭一次,自詡邏輯清晰的顧紫對自己的推測產生了懷疑。
可既然凌武都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都想到她身中迷幻劑的事實,為什麼歐陽擎卻對此隻字未提,任由她自以為是的錯下去?
看不清,想不懂,不明白…猶疑抬眸時顧紫與凌武視線相對,眼底盡是迷茫之色。
顧紫離開時有秦暮陪著,但凌武還是很不放心,將幫內的事情交代好凌武便隨顧紫一同回到了住處。
安排好一切後凌武寸步不離的守著顧紫,秦暮則到劇組去給顧紫請假,不想竟碰到了許久未見的厲墨塵…
那時厲墨塵正在與許碩笑談,見到秦暮時有微微怔楞。
許碩對於厲墨塵與秦暮之間的關係是清楚的,於是當下找了藉口就打算離開,畢竟習慣發光發熱的燈泡是容易提前壽終的。
卻不想厲墨塵竟在桌下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許碩的手掌,許碩詫異側眸時,厲墨塵笑的格外雲淡風輕,好似剎那間紅塵盡褪,又恢復了過往那個飄渺似仙,不食人間煙火的厲墨塵。
秦暮面上毫無表情,抬步靠近時她不自覺的想起滿清的十大酷刑。
還記的最初聽人說起的時候曾將她嚇得一個晚上都沒敢閤眼,可此時她卻覺得十大酷刑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厲墨塵唇角的弧度更加鋒利,刀刀割的都是人心。
不知不覺間早已經是鮮血橫流,卻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上尋不出一絲絲的痕跡。
心痛之所以無以復加,只因為它無法被他人所見,無法與世上的任何一種痛苦去比較…
“你是來…”許碩出聲的同時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就你多嘴!
卻不想秦暮挽唇輕笑,看不出絲毫苦澀,“我是來給紫姐請假的,她今天外出的時候傷風著涼了,這會難受的厲害。”
許碩僵硬的點頭,心裡卻有一萬匹草泥馬在轉著圈的奔騰,不管你們是要激情四射還是要刀光劍影,麻煩先鬆開老子的手好嗎?!
老子雖然單身卻拒絕吃狗糧啊喂!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沒等許碩回應,秦暮便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離去。當明知那個人不會挽留的時候,似乎連那些留下來的藉口都變得蒼白無色。
“不去追?”許碩揉著泛紅的手掌,擠兌著身側厲墨塵的肩膀,“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秦暮這丫頭不錯,真有什麼誤會的話,你跟她解釋她應該不會無理取鬧的。”
“我倒是希望她能夠跟我無理取鬧。”厲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