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想的越多,心中翻湧的怒意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轉化為愧疚與悔恨。
恨,卻不是恨著蘇暖暖,而是過去那個不思進取,行為輕浮,從沒有真正給過蘇暖暖安全感的陸家三少!
世人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因果報應,那麼此時的決裂分離,便是陸淵避無可避的報應。
但其實,這樣也好,哪怕會痛會心殤,可其實,真的也還好…
“你說…陸家真的就這麼倒了?”張雨澤透過半落的車窗看著陸淵頹廢蕭條的身影,“我父親和陸震鬥了大半輩子都沒有將陸震扳倒,這次怎麼會如此容易就…”
“依我看是少爺您多慮了。”隨行的副官同樣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陸淵,唇角漸漸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如果陸震還有其他法子可以翻身的話,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被革職查辦。”副官將手中的電腦遞到張雨澤面前。
“剛剛手底下的人傳來訊息說,眼下陸家除去那座祖宅還在蘇敏瑢的名下沒有動,其他陸震的資產全部都被凍結了。”
副官凝視著張雨澤眉宇間僅存的微末猶疑,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波動,隨後他換上一副格外解恨的語氣繼續說著。
“而且陸淵名下的動產不動產也全都低價折現送到了監管此事的官員家中,但無一例外的是全部都被拒之門外了,其中不乏一些與陸震交好的官員。”
“嗯…”張雨澤終於出聲,清幽不定的眸光從平板上移開繼而落在陸淵消失的方向,輕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從商之人往往將錢財視若性命,但是對從政之人而言,最重要的卻是人脈。“回行政樓。”
自從《宮鎖無痕》播出後,徐子謙前段時間跌落的名氣迅速回升,而且大有趕超之前的趨勢,不僅影片的邀約猛增,更是成為各地綜藝節目上的常客。
徐子謙在聽到陸家出事的時候正在拍攝一部名為‘兄弟向前衝’的綜藝節目,因為擔心陸寒的處境,便將爛攤子扔給陸寒為他找來的經紀人,自己一個人回到了京都市,此時已是半夜時分。
徐子謙本來以為這個時間陸寒已經睡下,卻不想還未走進大廳就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腳下的步子不禁加快。
“發生什麼事…”徐子謙沒想到陸寒的父親也在,於是未說完的話就那樣鯁在了喉間。
之前陸寒與其父親斷絕關係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所有徐子謙對於陸寒的父親還是存著一份愧疚的。
徐子謙只顧看著陸寒的父親,故而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陸寒眼底閃過的戲虐。
“你剛剛不是問我如何才肯出手幫忙嗎?”陸寒的語氣格外倨傲,好似他面前站著的人根本不是他的父親,而只是一個來拜託他辦事的無關人而已。
“你說!”陸寒的父親見陸寒當中下他的面子,於是語氣也在不經意間變得更加生硬。“我一定盡力去辦。”
“我要你將他…”陸寒伸手將如雕像般僵硬在原地的徐子謙拽入懷中,看著那張紫紅不定,敢怒卻不敢言的老臉說道:“我要你將他以我陸寒妻子的名義記入族譜!”
“不可能!”幾乎是在陸寒音落的那一刻,陸濤便已然怒吼出聲,“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嘖嘖…”意識到懷中人的瞬間僵硬,陸寒平靜的眸底在剎那間襲捲起狂風暴雨。“陸先生,我想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既然這樣的話,請回吧。”
“你這個逆子!”陸濤怒極時不禁咒罵,“早知道你會如此的忤逆我,我當初就不應該將你接回陸家,給你這一切!任你死在外面,也比你現在這樣氣我的好!”
“陸先生,你話說錯了吧。”明明是反問的話語,但當陸寒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出口時,沒由的增添出一分嗜血般的殘忍。
“如今我擁有的這一切都是我用性命拼殺出來的,你給的,我早在與你斷絕關係的那一刻就統統還給了你!至於將我接回陸家?”陸淵不禁冷笑,“你怎知道我就願意認祖歸宗?如果不是因為的母親,你以為我真的願意認你嗎?!”
“你母親…”想起那個如水一般的溫柔女子,陸濤怒意滔天的面容不禁變得黯然,“終究是我對不起她。”
“是啊,就在她死的那一刻還在囑咐我不要恨你!可是陸濤,你讓我如何不恨?當年如果不是你貪戀權勢將我的母親秘密送到國外安頓,然後忌憚你娶的妻子長達五六年對我的母親不聞不問,我母親又怎麼會因為過勞死而在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