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很自然,看不出什麼異樣。
如果他聽到她和連景城說的話,那麼他必然也知道她並不是他真正的妻子白雪,不過他之前已經猜到過了,所以他現在是來印證他的猜測嗎?他會質問她嗎?又或者說,他是來嘲弄一番,因為他之前也說過連景城喜歡的並不是這個她,現在果然如他所料,他大概免不了要在心底嘲笑她的吧。
不過也無所謂了。
白雪挑眉笑了笑,“所以,你來這裡只是單純來跟我打個招呼的嗎?”
他搖搖頭,“不是。”
“哦?”
他微微低頭,掩住面上的神色,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那個自私自利,心理陰暗的白雪,連景城不要……”他抬頭,他面上的笑意已盡數收斂,他目光深深鎖在她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我要。”
白雪:“……”
他的面容很平靜,不再如往日那般風度翩翩溫柔含笑,所有的情緒好像都收斂了,卻又不是那種相安無事的平靜,反而像是夜色下的海平面,看似風平浪靜,內裡卻暗潮洶湧。
聽到他的話白雪卻完全怔住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並不是在跟她開玩笑。白雪其實一直看不明白魏嘉銘這個人,他看似對她有意,會幫她,甚至在她出現危機的時候不顧一切來救她,可是他卻從未對她說過他對她有意這類的話,甚至在她逼問他是不是喜歡上她的時候他依然泰然自若,反而搞得她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他一直和她保持在一個安全的範圍之內,他很有風度,從來也沒有逾矩。
這是第一次,她聽到魏嘉銘對她說如此剝白的話。在她被連景城拒絕,心裡充滿對自己的懷疑和憎惡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對她說,他要她,要這樣自私自利,心裡陰暗的她。
白雪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她收回目光,說道:“你為什麼要說這些,我們兩個現在的立場分明不適合說這些的。”
“什麼立場?”他問。
白雪道:“你不要忘了,如今E計劃已經步入正軌,我們約定離婚的時間快到了。”
他突然嗤笑一聲,笑容帶著一種不屑一顧,“你覺得這個婚還能離得了嗎?”他笑著,卻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我不會同意離婚。”
白雪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離婚的事情是我們約定好的,你要食言嗎?”
他眯眼望向窗外的天空,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眼底流動,深色的,莫測的,他說:“生意場上我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很多人願意和我合作,就是因為我在守信上面一直堅守原則。可是現在我想自砸招牌一次,我想食言一次,人生就這麼一次。”他看向她,“抱歉,這一次我沒辦法實現對你的承諾。”
白雪:“……”
他雖笑著,可是話語間卻透著一種鄭重其事,白雪知道他是來真的。也就是說她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擺脫和魏嘉銘的這段婚姻了。
白雪也說不清楚心頭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無力感,她衝他嘲諷的笑了笑道:“你就這麼喜歡我啊?”
卻見他面色突然僵硬下來,目光驟然變得犀利,可是在不過幾秒鐘之後他卻又偏開頭去避開她的視線,她看到他鬢角的肌肉動了幾下,耳根處有一團異樣的紅,似乎有些侷促。
他一身灰藍色的襯衣配一身深藍的西裝褲,全部都是高定款,設計簡潔可是每個細節處都精緻到了極致,給人一種乾淨利落雷厲風行的感覺。衣服很服帖,越發襯托得他身材挺拔,氣場十足。他的存在感是那麼強,他站在這寬大的包廂中,周圍似乎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然而這樣的人身上此刻卻出現了類似於侷促不安這類的情緒,這樣的他看得她極為詫異,可是她又不敢相信魏嘉銘這模樣是在害羞,他這樣好像永遠優雅淡定自如的男人,侷促這種詞語完全和他不搭扎的。
不過這樣的狀態也沒有持續多久,卻見他突然走上前來,拿過她面前的酒杯,往裡面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喝了進去,然後又倒了一杯,再喝進去。
白雪:“……”
這是餐廳免費贈送的酒,不過白雪和連景城都沒有喝。
喝完了第二杯,他這才將杯子放下,卻見他閉著眼睛像是在平復什麼,許久之後他才睜開眼來,卻突然欺身上前,雙手握住她的椅子扶手,上半身湊過來,眼睛緊緊鎖住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目光竟透著些迷離。
雖然身體並沒有捱上,可是他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