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五年二月,芙兒今年已十二歲,甚是乖巧,對我亦孝順非常。吾心內有愧,自覺擔不起芙兒的敬重,亦為芙兒的將來深感擔憂,有撥亂反正之心,欲查清芙兒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將芙兒送回至她真正的家人身邊,故請來教養嬤嬤教導芙兒規矩禮儀,願她回家之後,能夠順遂平安,不被家人輕看。至於孽子盧兆……子不教父之過,願說出實情之後,芙兒的家人能允許我用我的性命換他一命……”
“昭德五年九月二十七,孽子知曉我的意圖,趁芙兒染病之際對其下毒,我本應打死這個畜生,併為芙兒解毒,可我……”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我對不起芙兒,我有罪……”
“昭德七年三月初八,我已病了年餘載,不僅無法照顧芙兒,還反倒成了芙兒的負累……我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平白讓芙兒受累,不如死了算了……”
“昭德七年三月十六,我要走了,芙兒,師父對不起你……”
“你的信物已被那個孽子拿走,我再沒有別的什麼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只能將這些親筆信留下。若來日這些信被你發現了,那就證明天意如此,回到你的家人身邊去吧,不用顧及我,也不用顧及你的師兄,我們不配,我們都不配得到芙兒的諒解與關心。”
“那孽子為防我帶你回家,從未提起過你的家人到底是誰,為師只知道門第頗高,非尋常人家,你尋找起來可能頗費些力,但為師相信,沒有什麼能難倒芙兒,芙兒這麼厲害,只要有心,一定什麼事都能做到的。”
“罪人盧劍南,親筆。”
第43章 一臉懵逼
天氣漸寒; 樹上的葉子幾乎掉光; 僅餘的幾片也已枯黃,搖搖欲墜。
今年的初雪來的特別早,十月初就細細碎碎的落了一層,雖然很快就化了,但到底還是帶來了一陣寒意。
白芙坐在床上; 背靠引枕,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 手邊放著幾張信紙,沒有翻動,只是擺在那裡。
這幾張紙她已經看過無數遍了,幾乎爛熟於心; 裡面的每一字每一句; 甚至哪幾張上面有幾滴淚痕,她都十分清楚。
綠柳要給她收起來; 她卻搖頭,堅持要放在這裡; 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蔣巔進來時就見她呆呆的看著那信紙出神; 整個人仍舊是那副丟了魂的樣子,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似的; 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不容分說將那摞信紙拿起來扔到了一旁,皺眉道:“別看了,你師叔說了你不能傷神; 你還看著這些做什麼。”
白芙伸手攔了一下,沒能攔住,便又低下頭去,恢復了剛才那副樣子。
蔣巔又氣又急,按著她的肩道:“傷心的話就哭出來啊!你都這樣悶了幾天了!悶出病來怎麼辦!”
哭?
白芙搖頭。
她不想哭了,眼淚在剛剛得知真相的時候就已經掉光了,她現在不想哭,一點兒都不想。
她在想別的事,想師父,想自己,想今後的路。
蔣巔不知道這些,見她低著頭悶不吭聲,以為她還在傷心,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說說你在這裡傷心有什麼用?你師兄能認罪伏法嗎?你能找到自己的家人嗎?既然都不能,就這麼幹坐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
剩下的話被捂了回去,一隻柔軟的小手蓋在了他嘴上,掌心壓著他的嘴唇。
別說了,你好吵啊。
白芙皺了皺眉。
蔣巔呼吸一滯,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
蓋在嘴上的小手太軟了,他明知不應該,卻還是想親一口。
還好白芙及時將手收了回去,不然他只怕真管不住自己。
白芙掏出小冊子,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給蔣巔:我不是在傷心。
“不是?那你在幹什麼?乾坐著發呆?”
蔣巔有些不信。
白芙低頭,繼續寫:在想師父,在……
後面還沒寫完,蔣巔已經怒了。
“你想他幹什麼?那個混蛋有什麼可想的!要不是他一直瞞著你還不給你解毒,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芙的手頓了頓,搖了搖頭:師父若真的想一直瞞著我,就不會留下這些信,若真想讓我永遠變成啞巴,就不會幫我解了一半的毒。
“那又有什麼用!他給你留了信又不教你識字,給你解毒卻還留了一半兒不解,說白了還是想護著他自己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