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表妹,你哭什麼?”
她滿臉淚痕,雙眼哭得通紅,陸青鸞也總算看清楚她的臉,原本白皙的小臉居然佈滿了斑點,像雀斑又像太陽斑,鼻翼兩邊尤為清晰可見。
容瑜感受到陸青鸞的目光,她難堪地低下頭,又想起傷心事,忍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陸青嫋有些不知所措:“你幹嘛又哭,我沒說錯什麼話啊。”
陸青鸞在一旁輕聲道:“瑜表姐,你是因為擔心容珏才哭的吧。”容瑜比她大一歲,她喊表姐也算是拉近距離。
容瑜哭得肝腸寸斷,也不說話,眼前突然出現一方白淨的手帕,她吃驚抬眼,便對上陸青鸞充滿友好的目光,或許是陸青鸞的眼神打動了她,又或許是陸青鸞長相也平常,不至於讓她那麼自卑。
容瑜緩緩伸出手接過手帕,心情一時很複雜,陸青鸞暗自鬆口氣,她對容瑜有種莫名的情緒,有憐惜也有同道中人的相惜。
“瑜表姐,你別擔心,太醫和京城名醫都去了,你哥哥一定會沒事的。”陸青鸞撿著好話安慰她。
誰知道這話一出,更是戳到她痛處一般,她捂臉哭著,終於斷斷續續說道:“要不是……我,哥哥就不會去,嗚嗚……是我要水仙花。”
陸青嫋大吃一驚,原來容珏大冬天去池塘是為了給容瑜摘水仙花。
容瑜哭得傷心,陸青嫋本來就不會說話,遇上這等情況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陸青鸞也快詞窮了,她哄道:“你在這兒哭也沒用對不對?這會外面又冷,要是哭壞了身體,你母親更擔心啊,你還不如回去等著訊息。”
容瑜不由自主地漸漸止住哭,陸青鸞朝陸青嫋使了個眼色,她會意道:“六堂妹你快去吧,我陪瑜表妹回去。”
陸青鸞點頭:“那我先去了。”
她也是小跑到了正廳,毫不疑問被萬氏狠狠罵了一頓,陸青鸞絲毫不覺得的難過,反而慶幸地想,還好萬氏沒想起來盤問自己。
後來不斷有訊息傳來,聽說容珏九死一生,已經沒了救,定國夫人哭暈了幾次,送回定國公府就等著辦後事。
大夫人倒是對陸青鸞的舉動很疑惑,她小小年紀怎麼知道要把容珏肚子中的水按出來,可惜容珏出事,大夫人也跟著忙裡忙外,忘了這一茬。事後侯府下令將水塘裡的水仙花全部拔掉,侯爺稱,自古水仙養在盆,就是因為稀奇古怪的養在池塘才引起禍事。
老夫人聽聞此事也是一聲嘆息:“願珏哥兒吉人自有天相,能挺過這一關。”
到了正月十五這天突然來人傳訊息過來容珏醒了,沈氏大喜,連忙備上馬車帶著陸青嫋去了定國公府。
回來後陸青嫋來找陸青鸞,神色有些古怪,陸青鸞好奇道:“容珏不是已經救過來了嗎,你怎麼還這副表情?”
陸青嫋道:“可是珏表哥像變了個人似的。”她朝四周張望一番,偷偷與陸青嫋咬耳朵,“說是撞了邪,二姨母說要請寒山寺的大師給珏表哥消災。”
陸青鸞眼皮莫名一跳,不由問道:“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不說不笑,整個人是醒過來了,卻像沒魂一樣,誰跟他說話他都不理。”陸青嫋蹙眉又補了一句,“連影妹跟他說話他都不理。”
陸青鸞“啊”了一聲,她心跳地砰砰的:“難道真是被嚇掉了魂?”
陸青嫋瞪了她一眼:“少胡說來嚇我。”
陸青鸞摸摸鼻子,倍感冤枉啊,明明是她自己提起的撞邪沒魂,現在還不許別人說了。
“肯定是受到驚嚇,過幾天就好了。”陸青鸞泛泛安慰道。
可惜過幾天容珏不僅沒好,反而加重了病情,定國夫人整個人都消瘦了半圈,說來也奇怪,把容珏送去了寒山寺他就恢復正常,可是接回家又不言不語。
如此兩回,定國公拍案決定,讓容珏長住寒山寺養病,定國夫人淚眼汪汪送走了兒子,容珏反而露出笑容。
陸青鸞從陸青嫋嘴裡聽到這些事,驚得嘴巴都合不攏,難道寒山寺真有這麼厲害?她甚至浮現出個念頭,自己要不要去寒山寺看看,說不定能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還沒等她琢磨著如何能去寒山寺,陸青嫋又傳來一個爆炸性訊息,容珏去了西漠軍營。
西漠在最西邊,氣候單一而且條件艱苦,就像現代的戈壁灘一樣,終年乾燥缺水,黃沙肆意,那裡駐守計程車兵三年才能回京一次。
容珏居然主動請求去了那裡?陸青鸞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不正常了,更不正常的是定國公府在強烈反對後同意了此事,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