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半響後散緩無神的雙眼才有了焦點,慢吞吞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孫巧也不管對方那猶如實質的死人視線,自顧自的道:“不過我卻知道你們該怎樣去找比較快。”孫巧說得斷斷續續,那嗓音破敗而無力,活像將死之人,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待腦海冷靜了一點才繼續低聲說:“他們是兩個人一起上路的,其中有一個……卻是女孩兒。”
天剛微涼,清晨間特有帶著水氣的涼風吹入房間,冰冰涼涼的拂過臉頰。
秦小一意有所感漸漸醒來,正想爬起床,不想那一陣排山倒海的眩暈感像在腦海裡炸開了花,頭疼欲裂不說嗓子還幹癢難受。
少女只得哀嘆腹議幾句,這具殼子不中用,還是自己原身好云云。便只能在床上躺屍,眯著眼睛不爽的掙扎著起床。
突然,一張熱乎乎的毛巾便直接拍到秦小一臉上,生硬的在臉上揉了一把,那難受的感覺瞬間消失了一半。少女喉嚨幹疼得直冒煙,也說不出話來,只好嗯嗯呀呀的表示著雖然擦得舒服,可是手勁太大,臉被擦疼的不滿。對方似乎聽懂了秦小一模糊不清的話,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不少,擦淨臉後,一杯溫熱的茶水隨即送到少女唇邊,秦小一滿足的含著杯沿小口嚥下,幹疼的喉嚨舒緩了許多,舒服得秦小一的直哼哼。
被人體貼的伺候過一輪後,秦小一也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得寸進尺,反正就是閉著眼睛抱緊被子不動,死皮賴臉的縮在錦被裡。百里軒十分無奈的看著那鼓成一團的錦被,莫明有種想掀被子打人的衝動。不待對方意圖實施惡行,秦小一已經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髮出了被子。
許是覺得被子裡太悶了,想透透氣,少女還沒睡著,另一張冷冰冰的毛巾便直接拍到臉上來,激靈得少女瞬間炸毛。
“醒了沒有,沒有我就再給你擦一次,保管神清氣爽。”百里軒惡趣味十足的調笑道,大有秦小一再賴床就直接拍上去的意思。秦小一揉著冷冰冰的臉頰迅速爬了起來床,一張小臉鼓得活像一隻包子。
男人瞬間被氣笑了,也不好再作弄秦小一,直言要到樓下取早膳。秦小一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床上,那對方豈不是整夜縮在榻上?傷口才剛剛痊癒不會有不適吧?至於什麼男女大防,同宿一室之類,本著男女主才是打不爛才不散的一對這一真理,秦小一是絕對相信男主的守身如玉潔身自好,不怕百里軒對莫白雪以為的人做出非理性行為。
少女愧疚道歉:“你怎不叫我去榻上睡。晚上要是壓到傷口了怎麼辦?”秦小一十分不好意思的致歉。
男人已經走至門前,沉默了半響才回頭“沒事,倒是你不許再喝酒了。明明一杯就倒的酒量還要學別人貪杯。這酒我先沒收了,以後不許再喝。你趕緊起床洗漱。”
“不要……”秦小一想起那一壺沒喝完的蘭花釀,直道疼心。暗忖百里軒的人設絕對是又崩了……
秦小一臭著臉換好衣衫,塗上遮臉的面脂後才慢吞吞的出房,一推開門就看見老闆娘扭著柳腰的路過,豔麗的嬌顏上掛著不同往日的爽朗笑容。秦小一吊兒郎當的上去打趣著:“老闆娘,今兒什麼事怎麼高興?還是你知道我的書寫好了啊?”
對著秦小一那擠眉弄眼的調笑,老闆娘也不在意,一把擰過對方臉頰上的嫩肉,嬌嗔道:“你那什麼鬼主意爛小書老孃才沒看上眼,又迂迴事兒又多,要不是看在老大爺的份上。我才不管你呢。你臉上怎麼黏黏糊糊的,別是沒擦淨臉吧?”
秦小一不著痕的別過臉,求饒道:“別別別,小的臉都要腫了。老闆娘你還沒說什麼事這麼高興呢?”
美豔婦人也不在意秦小一插科打諢,直笑道:“還不是關家的事。”見秦小一不解,老闆娘也不賣關子,倒豆子般直道:“今早我聽夥計說,關家的長子關水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人打得不成人形半死不活的扔到關家門前,他們那家不是有人在紀侯爺手上當差嘛,第一時間就叫滿了人上去求侯爺主持公道,誰知道居然讓人給打發回來,這臉面啊,可是丟遍湘南城了。”
老闆娘原本就對關家恨的牙癢癢,這會更是不留臉面的直踩諷刺道:“關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家,活該他們有此報應。這一下樹倒狸散,看他關家以後怎麼在湘南作威作福……聽說那關家新娶的小妾也是一聽到這事就急匆匆的趕回孃家了,也不知道是找她孃家要錢還是躲起來了……反正她家也是勢利眼得很,現在有了個有錢姨娘更是眼高於頂了。”
老闆娘嘰嘰歪歪的把關家由裡到外的數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