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混蛋,終究是她父親。在這種女子不能獨當一面的社會里,她必須依靠父親才能活下去。父親的好與壞,直接關係到她的未來,更關係到修哥的前途。

修哥到底年紀小,完全沒考慮這種事情,只是每天與表哥玩在一處兒。他已經在家悶了太久,平時除了姐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得沈涵芝對他不錯,他自然巴著表哥不肯放了。

寧娘這幾日哪裡也沒去,有時候去徐氏屋裡陪她聊天,更多的時候卻是窩在屋裡練字繡花。二太太已經說了,待舅舅一家走後便要讓她和眾姐妹一起去先生那裡上課了。

讀書她倒不太擔心,字總還是認得幾個的。雖說是繁體字,但她上一世也認了不少,想來不會出大洋相。

倒是她那一筆破字得好好練一練,免得到時候讓人看出破綻。她已問過修哥,自己從前書讀得並不多。小的時候在陸家也跟著先生上了些課,但後來因母親重病她回家侍疾,這功課便落下了。

原本人人都以為她回家不過是一兩月的時候,那時候她生母身體已然不行了。誰也料不到她竟能拖兩年之久。寧娘也就跟著在沈家住了兩年。

二太太大約巴不得她永遠不要回來才好。至於二老爺……寧娘想到這裡,對這個父親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對自己的感情也就是這樣吧,不至於太疏遠,可也永遠親密不起來。似乎他對每個孩子都是這樣,除了朗哥讓他上心一些外,其他幾個都得不到他太多的關注。

寧娘與他接觸越多,越明白自己這具身體當初為何要自尋短見。她大約也對這個父親感到絕望,不願意再回來受苦受難。

可她走了,寧娘卻頂了上來,還得苦哈哈地繼續熬自己,順便替她照顧年幼的弟弟。

寧娘這幾日除了習字,還為另一件事情苦惱著。若陸家的小姐只是唸書的話她倒不著急,好歹也念了十幾年書了,真本事沒有,糊弄師傅那點本事還是有的吧。最令寧娘煩心的,還是這繡花課。

寧娘上輩子別說繡花,連釦子都不會縫。聽說陸家女兒們五六歲便開始捏針學女工,如今她長到十二歲,即便中間少上了兩年課,那前頭也至少上了四五年了。四五年的功夫,也足夠一個女孩子學繡個荷包手帕什麼的了。

可現在的寧娘對刺繡真是兩眼一抹黑,連針都捏不太好。她從前在杭州的時候也向銀紅討教過,推說自己太久沒摸針線從前的東西都忘光了,讓她教自己幾招。

銀紅的針線也做得不大靈光,但基本的東西還是會的。她為人單純,沒看出寧娘哪裡不對,只老老實實把自己會的那些全都教給了寧娘。

寧娘跟著學了幾天捏針打眼兒縫邊角,雖然十指紮了好幾個血窟窿,總算是把這刺繡的基本手勢給學會了。

可光會這個沒有用,萍娘年紀最大,必定記得自己會些什麼。若到時候先生考問起來她連朵花都不會繡,少不得要受她一頓嘲諷。

那一日她正拿著塊帕子發愣,不知該怎樣在明紙上描花樣,又怎麼在帕子上把那花樣繡出來。二太太新買的小丫頭陪在一旁,見她眉頭緊皺的模樣,訕笑道:“奴婢沒怎麼學過針線,從前學的那些也都忘光了。”

“沒關係,我自己再琢磨琢磨。”寧娘嘴裡這般自我安慰,心裡到底也有些著急。也不知能不能找幾本關於刺繡的書來讓她惡補一下。

她們一主一僕靠在窗邊發愁,春晴捧著碗甜梨羹進來給寧娘暖肺,一見之下便笑了起來:“小姐可是為刺繡的事情發愁?從前小姐便最煩拿針線了,每次先生布置下了功課,回來總要找秋霽幫忙。”

小丫頭立馬湊趣道:“哎呀這敢情好。小姐不用愁,咱們找秋霽姐姐來幫忙,一準兒行。”

說著便一溜煙跑了出去,把正在招呼小丫鬟灑掃院子的秋霽給拉進了屋裡來。寧娘見了秋霽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得麻煩你教我幾招了,我這幾年沒怎麼動針線,從前先生教的那些全給忘了。”

秋霽自然沒有二話,立馬端了個圓凳坐到寧娘身邊,手把手地教了起來。寧娘雖然笨手笨腳,幸虧有銀紅之前指導過,加上秋霽由淺入深地解釋,一個時辰的功夫竟也摸著了些門道兒。

春晴和小丫頭也湊在一旁兒看熱鬧,一時間屋裡主僕四人其樂融融,倒是難得地喜慶。偶爾寧娘繡錯了,總要懊惱地哀嚎一聲,其他幾人便立馬開解她,倒把她搞得不好意思起來。

下午的時光轉眼即逝,眼看太陽西斜,又要到吃晚飯的時候,修哥身邊侍候的白萱突然匆匆走了進來,連禮都來不及行,略顯慌張地道:“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