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將昏暗驅散,蘇錦之看著那些碎金似的光線,再加上姜黎山陪在他身邊,心頭的恐懼稍微淡了些。
他轉頭看向姜黎山,見男人眼底有著淡淡的紅血絲,想起他一夜未睡,也顧不得害怕了,而是有些心疼:“姜醫生,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姜黎山這次開口,蘇錦之就聽到了沙啞了許多的聲音,頓時更心疼了。
“你的眼睛很紅。”蘇錦之看著那灰色眼珠旁邊紅血絲,下意識地抬起想要摸摸姜黎山的臉。
而男人望著他的手靠近,一動不動,任由他輕觸,直到換班的護士推門進來,才讓房裡的兩人回神,蘇錦之匆匆收回了自己的手,姜黎山也是。
但是那曖昧的氣氛卻還縈繞在他們兩人周圍揮之不去。
“姜醫生,我來和您換班了。”護士沒有察覺屋裡的曖昧氛圍,將床桌架起,把筷子遞給蘇錦之。
蘇錦之現在已經能夠正常吃點飯菜了,不用再吃流食,姜黎山見狀拍了拍他的肩:“先吃飯,我等下午再來看你。”
“嗯。”蘇錦點點頭。
不過姜黎山雖然說是下午來看他,但午飯時間剛過,他就來了,時間短得讓蘇錦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去補覺。
他來的時候還帶了另一個護士,那護士推著藥車跟在他的身後,藥車最上面的托盤裡放著一次性輸液器,旁邊還有著兩包深紅色的血袋。
第174章 精神病院的愛情故事7
蘇錦之木愣愣地看著護士捲起他的袖子,用酒精消毒後給他吊上了血袋。
姜黎山坐到床邊; 伸手輕輕碰了下他搭在床邊的手腕; 蘇錦之沒有注意,只是仰頭看著那包被吊起的血袋; 不明白護士為什麼要給他輸血。
“給你輸點凝血因子; 手和腿明天就不會痛了。”男人的聲音依舊很溫柔。
凝血因子血漿只有造血功能異常的病人需要,這麼說; 他手腕上的那些淤痕不是鬼捏出來的?
蘇錦之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做噩夢時咬破嘴唇的事,就那麼一個小小的傷口,普通人根本不會流多少血; 而他卻含了兩塊棉花才將血止住。
這具身體造血功能異常; 簡單來說; 就是患有血友病。
難怪護士要隨時看著他; 就以原身熱愛自殘的病情歷史來說; 沒人守著他拿利器往自己胳膊上扎幾刀就有嗝屁的危險了。
不過別人的血液流進自己身體裡總有些怪怪的; 蘇錦之盯著血袋看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地把視線移到男人的臉上,然後他發現姜黎山今天沒有戴眼鏡。
“姜醫生; 你沒戴眼鏡。”蘇錦之盯著他的眼睛說。
“戴了。”姜黎山靠近他,蘇錦之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隨後,他就看見男人指著自己的眼睛認真道,“是隱形眼鏡。”
蘇錦之聞言也把自己頭往前湊了一些,這才在姜黎山的眼白附近看到了淡淡的藍色鏡片。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 只隔著一節食指的長度,但是沒有一個人退縮,彷彿這曖昧的距離對他們不構成任何困擾。
然而蘇錦之不退縮,只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了和男人如此親近,呼吸交融。
“怎麼不戴眼鏡了呢?”蘇錦之問他。
姜黎山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簡單道:“眼鏡壞了。”
蘇錦之後來才從一號嘴裡知道姜黎山的眼鏡是怎麼壞的——被艾帥弄壞的。
姜黎山早上根本就沒回宿舍補眠,因為艾帥在他的病房裡毆打護士,艾帥和他一樣,都是有著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他不知道原身病發時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艾帥發狂的時候幾個身強力壯的男護士都制不住他。
護士急急忙忙找了姜黎山過去,剛一進門,他的眼睛就被艾帥打掉踩碎了,但是他卻沒受傷,直接了當地朝艾帥胯下來了一腳。
蘇錦之也是男的,當然知道那裡被踹有多痛,事實上他聽著一號描述那個場景時都覺得胯下一痛,而被姜黎山踹了一腳的艾帥更不用說,當時就痛得蜷在了地上直哆嗦。
蘇錦之咋舌:“姜黎山這樣對艾帥,不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嗎?”
這要是一個弄不好,就是醫鬧了啊。
一號說:“如果你們是普通的病人,可能會有。”
蘇錦之接過它的話:“但我們不是。”我們是常山精神病院的一份子。
一號補充強調道:“而且你們是藍衣服的病人。”
“這靛藍色的病號服和淺藍色的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