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座上傳來幼狐的低鳴聲。
甄茵訝然; 私自抬了頭朝那座上的男人望去; 但那白髮男人卻垂著眼簾望著膝頭的小狐狸,本該用來持劍的修長手指此刻微微曲起,在那奶狐狸的下巴處輕撓; 逗得那奶狐狸都舒服得眯起了雙眼,從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親暱地蹭著他的手掌。
甄茵望著男人俊美得恍若謫仙的容顏,不禁有些失神,修真界無人不知崑崙門不問仙尊乃是火系天靈根,但端看外表; 他恐怕要比宿臨宗的那冰靈根的藍清仙尊還要冷上三分,如雪如霜,半分溫度也無,哪怕只是遠遠看著,都能感覺到那凍至人的骨子裡的凜冽冷漠。
然而這樣一尊冰仙似的人,此刻卻哄著懷中一隻軟糯的奶狐狸,一如既往低沉冷漠的聲裡,也是對那隻狐狸的關心:“之之的牙,怎麼少了一顆?”
三名侍者皆是沉默。
高座上的男人許久聽不到回答,灰色的眸子冷冷地朝底下睨來,甄茵對上他的眼睛,抽了口涼氣小聲解釋道:“早上我給小主子沐浴時,它咬了我一口,崩掉了自己的牙……”
然而她解釋的話語中,卻隻字未提到小狐狸為何咬人。
江又輝也不問,繼續盯著她寒聲道:“牙呢?”
甄茵身體顫了一下,不敢再看那一對眼睛,低下頭囁嚅道:“扔、扔了……”
“扔哪了?”
甄茵頭垂得更低,聲音裡也帶上了可憐兮兮的哭腔:“月池旁的花叢裡……”
“去撿回來。”
男人冷冷地吐出四個字後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膝頭的小狐狸,抬起手在小狐狸垂著不能動彈的白尾巴上摸了一把。那尾巴在靠近屁股的地方禿了幾處地方,露出底下粉粉的皮肉,江又輝用手指去戳,小狐狸沒有什麼感覺,他卻摸到了一手軟膩的溫熱。
江又輝動作頓了頓,又往前去摸小狐狸的粉肚皮,心想奶狐狸的身體都是這麼軟這麼暖的嗎?
不過手指除了摸到軟軟的粉肚皮外,還摸到了別的東西——小小硬硬的幾粒肉粒,江又輝動作又頓住,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出來,蓋住小狐狸的後頸。
蘇錦之下肢沒什麼感覺,還不知道自己被人非禮了,只覺得江又輝給他順毛順得可舒服了,又聽著江又輝給他撐腰讓那女的去給他撿牙差點沒笑出聲,趴在江又輝膝頭憋笑憋得身體一顫一顫的。
江又輝卻以為他不舒服,稍稍彎腰低頭去看小狐狸的情況,結果目光一下子就被小狐狸尖耳朵上的點點青紫痕跡給抓過去了。
小狐狸的尖耳朵又軟又嫩,他昨日還摸過,但今日那尖耳上的一層粉卻被點點紫綠的淤痕給覆蓋了,江又輝不動聲色,只是把小狐狸又往自己懷裡摟了摟,那小小軟軟熱熱的身子窩在懷中確實挺舒服,摸著也覺得舒服,難怪師兄那麼熱衷於養些帶毛的靈獸。
江又輝看了眼小狐狸身上還未長齊的奶毛,覺得讓小狐狸變成靈獸的速度應該再加快一些才好,待那一身柔滑的白毛長齊之後手感應當會更好。
這般想著,江又輝都已經將精純的靈力匯聚到指尖,準備給小狐狸梳除體內的雜質,但剛碰到小狐狸身上的軟肉時他又將靈力散去了,因為剔除體內雜質的過程十分痛苦,就和修士們築基時洗筋伐髓時要承受的劇痛差不多,這奶狐狸還小,怕是受不了這樣的劇痛,所以江又輝想想又作罷,還是順其自然好了。
甄茵在江又輝下令讓她去撿牙後就含著淚離開了大殿,她昨日丟牙時哪想到他今日要回來這裡撿牙?花叢裡花草繁多,底下又全是黑泥,甄茵在泥堆裡跪著翻找了好半天,才終於把小狐狸那顆白尖牙找了出來。此刻她一身綠衫也髒了,到處是烏黑的泥跡,可她不敢耽誤時間去收拾一下自己,捧著那乳牙急急忙忙地回了大殿,將其交給江又輝。
綠似和另一個侍者在甄茵出去後也沒能從大殿離開,因為江又輝沒有讓她們走,所以她們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原地,直到甄茵將牙帶回來。
甄茵將那顆乳牙放到江又輝面前的矮桌上時,剛好看到蘇錦之用前肢抱著江又輝的手指在舔,嘴裡剩下三顆尖乳牙時不時蹭過男人的手指,不過卻沒在上面留下一點傷口。甄茵看著,覺得這狐狸果然就是隻凡獸,仍改不掉那骨子裡帶著的獸性,開口道:“尊上小心些,這狐狸靈智未開,野性難除,怕是還會繼續咬人的。”
誰知座上的男人聽到她這話竟是笑了一聲,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問甄茵道:“你覺得之之咬得動我?”
江又輝的修為已至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