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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福平嬸想了一下,推了妞子一把:“問聲你珍姐姐,要不要吃甘草雪梅?”

妞子過去,向珍娘嘴裡賽了一顆甜津津的東西:“珍姐姐,外頭可熱鬧呢!你怎麼不看?我娘說那艘花舟上的燈是珠子串的,我不信呢!怎麼能串得那麼好?”

珍娘心裡一熱,別看妞子人小,心卻極細,看出自己的不快,變著法兒來哄呢!

“我看看,在哪兒呢?”珍娘不忍拂了小丫頭的好意,遂也跟大夥一起湊到窗下,向外看著,妞子指著外頭說說笑笑,一會又要吃珍娘包裹裡的點心,一會又問珍娘身上竹布怎麼繡著同色的花,不顯色豈不讓人看不出來?

總之一刻也不讓珍娘安靜,岔著她沒工夫想自己的心事。

見珍娘應付妞兒忙得不迭,臉上也漸漸由陰轉睛,福平嬸心裡這才稍稍有些安定。

走過一處碼頭時,前頭的大車停了下來,一會就看見梁師傅過來了,在珍娘車前停下來,恭敬行了個禮:“掌櫃的,程府有位媽媽,說等候您多時了!”

珍娘知道,必是業媽媽無疑,於是說聲快請,自己便從車上跳了下去。

妞兒看著珍娘敏銳的身影,捅了捅孃親的肩膀:“娘,雖說我珍姐姐如今做了掌櫃,可看她模樣,還跟在莊上一樣伶俐咧!人都說城裡的小姐身嬌肉貴,開始我也怕珍姐姐變成那樣,不過現在看看,又好像是白操了心!”

福平嬸忍不住要笑:“果真你個小丫頭片子是賣蘿蔔的拉鹽擔子,攘鹹操心,你管好自家就不容易了,反替你珍姐姐煩哪門子神哪?!她是個什麼人你不知道?將個淞州城整個倒過來,也再尋不出第二個了!”

說是這樣,可福平嬸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別的事也就算了,感情這一關,珍丫頭真能說邁就邁過去?

那個秋子固也不知什麼妖怪變的,難不成是老天特意給珍丫頭設下的坎兒?前頭一帆風順地,這就要摔個跟頭了?!

車上胡思亂想時,車下珍娘已見過了業媽媽:“媽媽好,乾孃這會子到哪兒了?”

業媽媽臉上似笑非笑:“能到哪兒?我家夫人離了姑娘,那是連飯也吃不香的!哪,”說著伸手向碼頭上一指,珍娘順著方向看去,見有一艘花艇,三丈餘長,油漆光亮,兩邊硃紅雕花的欄干,船篷上綠油布頂新嶄嶄地發光,碧綾飛沿重重垂下,中篷門口一掛大紅羅圈金帳幔擋著,讓人看清裡頭什麼樣兒。

不過前艙幾個丫鬟守著,都是珍娘認得的熟面孔,想必裡頭坐著誰,也不必問了。

“昨兒我就上覆乾孃,湛景樓人多,我得跟著一起走,萬一路上有個東西不便的,我也好照看著些。”珍娘知道,這是要拉自己去船上的節奏,她才不想跟個假面虎一路走,再好的風景也沒心情賞了,再說自己今兒心氣也不順,不想強撐著虛與委蛇。

不過業媽媽又豈是三言二語就能打發了的主兒呢?

“夫人說了,梁師傅是特意請來的,他一個就震得住所有夥計了,姑娘不必操心那些閒事,就有家眷幾位,姑娘實在放心不下,請她們也一併上船坐坐就是了,那邊小的一艘,都是夫人的貼身使喚,姑娘的親戚上去,保管也怠慢不了。”

珍娘一聽就擺手。

自己應酬客套不耐煩就算了,何苦給福平嬸和妞子再上個緊箍咒?

“就讓她們自己坐小車去吧,我陪夫人。”珍娘知道,再推脫也無濟於事了,不如此刻省些力氣,過會子好用在程夫人身上。

於是回到車旁交代幾句,珍娘便跟業媽媽從碼頭上程府的船去了。

進了中蓬,果見一張小花梨木圓桌擺著,程夫人一身華服,笑眯眯地坐在桌旁,氣色倒比幾日前見著強多了,又打了不少脂粉,看起來已恢復了七八成。

“丫頭來坐,”夫人親熱異常,叫業媽媽拉珍娘於自己右首下坐了,又推一杯茶到珍娘手邊:“早預備下了,誰知你們岸上說了那半天話,只怕溫了。”

珍娘指尖觸處,微涼清澀,哪裡是新倒出來的?倒像隔夜,也跟她自己現在的心情差不多。

“乾孃這麼客氣做什麼?”珍娘勉強堆笑:“其實我自己走也一樣,這樣叨擾乾孃,只怕攪了清靜。”

程夫人不當回事的擺了擺手:“什麼清靜?我在家裡清靜了整一個月,現在倒恨不能有些熱鬧。不過外頭又太吵雜,不如咱娘倆說說話,散散心倒好,且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珍娘強打精神:“乾孃有什麼要吩咐的?”

程夫人笑得鬼祟:“丫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