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沒空見人,你只管回去,有事過幾天再說!”
鈞哥不耐煩地推開他:“我姐是湛景樓的掌櫃,她今兒來你們這兒吃飯,是你們掌櫃下帖子請來的,如今她人在哪裡?”
堂倌瞬間變了臉,笑容不知從何而來,卻堆起得飛快:“哎呀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呢!原來是湛景樓的小掌櫃來了?您怎麼也不帶個人出來?不過看您這樣兒氣度不凡的,到哪兒人家不不當你是個貴公子呢?小的也是一時恍惚。。。”
鈞哥抬腳就向後闖:“馬屁不要拍了,我平日在店裡也不過是跟你一樣,出來也穿得跟你一樣,哪來的貴公子?你也是貴公子麼?”
堂倌被說得訕訕的,不過好在文亦童聽見吵鬧出來了,這才替他解了圍。
“鈞哥兒你怎麼來了?”文亦童笑眯眯地向鈞哥招手:“來!”
鈞哥因上回人家給姐姐送藥一事,少不得對他客氣幾句:“文大掌櫃的好!我,我找我姐!”
文亦童向裡引著:“外頭吵得很,咱們到我屋裡說話去!”轉身叫個夥計:“上好的雲霧茶送兩盞來!”
鈞哥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頭上密密麻麻掛了一排汗珠:“我不想喝茶,我要找我姐!”
文亦童心想必是覺得在這裡耽擱得久了,急著要拉珍娘回家去。他哪裡捨得放人,自然想法搪塞。
“你姐後頭還沒散呢!又都是官眷小姐們,你過去不合適!聽話乖,跟我去屋裡坐坐,我這就打發你給你傳話去,等散了讓你姐來尋你!”
鈞哥這下可真的跳起來了!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到我姐!”
文亦童依舊好言相勸:“怎麼這樣急了?店裡有事?不然跟我說也是一樣,有麻煩我替你解決就是。你姐好容易出來玩一天,讓她儘儘興再去嘛!後頭蓮花池裡正有船孃唱戲的,好聽得很。。。”
“還聽什麼戲啊!再遲就來不及了!”
文亦童聽出來,這聲音不對,是真急了。
他頓住腳步,兩人站在裡外相隔的遊廊下,正是個清靜地方,聽得清也看得出,彼此的臉色心情。
“怎麼了?真出事了?”
文亦童只當是湛景樓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夥計們接不下來又或是無人出來撐場面,梁師傅再好也不過一個人,怕壞了禮數之類。
卻不曾想,鈞哥一開口,就叫文亦童的心,沉入了萬丈深淵。
“你家二小姐是不是見喜了?我姐沒出過疹子的呀她留在這裡豈不是要被。。。”
後面的話文亦童沒聽見,只因他整個人已飛奔了出去。
鈞哥愣了一下,隨即也追了上去。
珍娘在文蘇兒繡樓下簡單吃了些點心,覺得沒什麼胃口,放著一整桌的菜沒動,若不是看在主廚姓秋的份上,她甚至連筷子也不想沾一下。
整個人也有些暈暈的,頭重腳輕似的。
許是昨晚睡得遲了吧?她想。
樓上文蘇兒才喝了一服藥下去,估計也睡了,珍娘上去看了幾回,見她睡沉了,替她細細掖過被角,見她放在外頭的手上隱有紅斑,便四處看了看。
香楠木桌上,鮑太醫留下的一隻青瓷瓶赫然而立,裡頭是配好的藥膏,止癢涼血,生肌消腫的。
珍娘開了蓋子,取一塊乾淨棉布,沾了些藥膏,走回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在文蘇兒脖頸處,及手臂處蘸點著,替她上藥。
蘇兒在睡夢裡呢喃幾聲,本來掙扎著要抓的,也漸漸平伏了下去,
珍娘放下布,躡足走了出去。
外頭蟬聲大作,屋裡寂靜無聲,丫鬟們都被打發去吃飯了,院子裡太陽白得耀眼,珍娘百無聊耐地坐了一會,覺得身子實在乏得厲害,頭重地撐不起來似的,便伏在桌上,也預備打個盹兒。
本想著待丫鬟們來了,她便要告辭的,還特意提醒自己,別睡著了,別睡著了,誰曾想,頭一捱上臂彎,人就徹底沒了知覺、
文亦童衝進院來,一陣風地撲進屋裡,見珍娘無聲無息地將頭埋在臂彎裡,伏著睡得正香。
他略鬆了口氣,溫柔地微笑道:“姑娘辛苦了,姑娘。。。”
話一出口,立刻覺出不對!
自己從外頭進來動靜不小,珍娘往日是很警醒的一個人,可現在卻一動也不動!
文亦童的心懸了起來,臉上的笑陡然凍住,正要上前以手探探珍孃的額角,鈞哥人已經衝到了跟前:
“你別動!”鈞哥一把撥開文亦童的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