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畢竟大老遠從城裡來。。。”
珍娘豎起個手指阻止鈞哥再說下去:“噓!小點聲!”
鈞哥不以為然:“怕什麼?人在廚房呢!說要煮黃魚面給我吃,姐你不知道,好大一條。。。”
這回換成珍娘不說話了,一雙清冷冷的杏子眼,直瞪住鈞哥。
鈞哥情不自禁縮了縮頭:“是秋大哥自己要煮的,又不是我叫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聽不清了。
珍娘嘆了口氣:“鈞哥你怎麼想的?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叫人家煮菜?一會城門關了回不去怎麼處?跟你睡?”
鈞哥眼光壓得低低地,用腳尖在地上畫圈:“跟我睡就跟我睡,我屋裡反正空得很。”聲音很小,卻足夠讓珍娘聽見了。
“你說什麼?”珍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眉倒豎,星眼圓睜:“再說一遍?”
鈞哥低頭不吭聲了。
“你小子真是沒下限了,一頓好飯就收買你了?!”珍娘恨鐵不成鋼似的:“他是個外人,怎好睡在你房裡?嫌外頭閒話還不夠多麼?忘了二爺爺臨終前的囑咐了?”
鈞哥臉紅了“誰說我是為了一頓飯?”聲音也大了起來:“我是那樣的人麼?我是看他對姐你一片誠心!人家聽說你病了,什麼都丟下了二話不說強拉著鮑太醫過來!對,就那個咱爹孃在時,求了幾百個人連面也沒見著的鮑太醫!若不是他的方子,姐你哪有好得這麼快?若不是秋大哥來得及時,姐你哪有這樣說話的力氣?!”
珍娘忽然語塞。
這一回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理虧了。
“你過來!”珍娘衝鈞哥招手:“你小子過來!”
鈞哥不服氣地看她,氣呼呼的,不過還是依言走到她床前。
珍娘笑了,一把將弟弟摟坐到身邊:“行了姐錯了!向你陪個不是!我知道我鈞哥兒不是那樣的人,是姐一時情急說錯話了,好鈞哥兒別跟姐計較了,行麼?”說著拱手,向他搖了搖。
鈞哥這才咧開嘴笑了,卻還有些不依不饒:“姐你病著腦子倒還不慢,嘴也不慢!”
珍娘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我不過累著些,又沒傻!”
鈞哥坐在床沿,細心地替珍娘掖了掖被角:“窗縫裡有風,才出了汗,小心彆著涼了!”
珍娘愛憐地摸摸他的臉:“我弟會關心人了,什麼時候會的?”
鈞哥陡然有些眼熱:“一向都是姐你照顧我,這一回你病了,我才知道自己以前過得有多舒服,姐!”說著抬起眼來,淚光閃閃的。
珍娘忙笑:“看你看你!說著說著又來這套!咱好好說話不行麼?偏要演戲似的才好?我是你姐,爹孃不在,自然是我當家照顧你,不然怎樣?”
鈞哥小胸脯一挺:“現在我悟了!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姐!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
珍娘撲嗤一聲笑了:“好好,小爺!今後就靠你了!”語氣是玩笑的意味,可眼眶裡也是有淚光閃動的。
秋子固端著熱水罐,默默在窗下站了半晌。
姐弟倆的話他一字不漏的,都聽見了。剛才鈞哥走時,他發現對方沒帶熱水回去,便趕著舀了一罐送來,沒想到,正撞見姐弟倆交心。
熱水慢慢在他手裡涼了下去,可秋子固的心,卻一點一點,熱了起來。
越到珍娘瞭解得多,他就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有手藝,談吐也好,為人正直,不畏強權,米家面前也不示弱,卻又顧惜弱者,不惜為一頭牛,為一個農人而跟人翻臉。
現在自己則又見識到了她的另一面:顧家,勤儉,病成那樣還不忘了看帳本,都說她的成功來得輕易,如今看來,全然不是如此。
“姐你頭上都是汗漬,我出去打點熱水來給你洗洗!”
鈞哥的話,讓陷入沉思中的秋子固猛得回過神來,忙不迭向後退去,卻忘了臺階。。。
“哎呀!”
嘩啦!
一罐溫水全澆了花。
鈞哥一臉詫異地站在門口:“秋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秋子固則一臉狼狽,衣服下襬鞋襪全溼:“哦,我正送水進來,地上滑了一下,就。。。”後面的話,他實在說不下去。
撒謊真不是秋子固的強項,甚至連一般項也算不上。
珍娘坐在被窩裡,看著自己的手指,不出聲地笑。
她不用看也知道外面會是怎麼樣一種尷尬的情況。
“水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