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話的聲音。
何傳禮抱著一個烏黑的罈子跑在前面,文年安則不緊不慢的跟著。
“娘,娘,晚上加菜!”何傳禮興奮的喊道。
銀花把罈子接過來,裡面滿是黃乎乎的蟲子,足有大半罈子。
“打哪兒來的這麼多?”
村裡人曉得這東西能吃,味兒又美,稍稍疼愛孩子些的都縱著孩子們天擦黑就丟下手裡的活計往外跑,村子周圍的林子裡已經很難找了。
“我們去那邊山上抓的,可多了!”
何傳禮嘴快的說道,後邊的文年安拉都沒來得及拉住。
銀花一聽就臉色就變了。
自打何傳禮跟著一群小子跑去山坡上撿苞谷,結果摔著了腿還撞了頭,銀花是千叮囑萬告誡禁止他一個人往山上跑。
“小哥哥跟我一起呢!”何家駿還硬著嘴爭辯。
銀花氣的揚手就往何傳禮身上打。
“我教你不許跑山上去玩,你還帶年安去,啊,腿不想要了是不是,我打死你看你長不長記性……”
何傳禮癟了癟嘴,“哇哇”哭了起來,卻並不像那些個猴小子一般逃跑,他一向是一個老實的孩子。
何家駿聽到聲音從屋裡出來,趕緊攔住銀花,“花兒,花兒!有什麼好好說!娃兒又不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
銀花稍稍冷靜下來後,也有些後悔,卻拉不下臉面,扭身進了廚房。
何傳禮站在院子裡抹眼淚,不時抽搭幾聲。
何家駿把人抱起來,“好了好了,娘打人是娘不該,但是我們傳禮都是大孩子了,怎麼還做危險的事?你不記得前年把腿摔斷了的事兒了啊?”
何傳禮在何家駿懷裡才慢慢止了眼淚,“可是我是跟小哥哥一起的。”
銀花方才只當大寶犟嘴,何家駿卻聽懂了。
“小哥哥雖然是哥哥,但是你看,小哥哥有沒有爹和娘高,力氣有沒有爹和娘大?”
何傳禮搖了搖頭。
“所以小哥哥其實也還是小孩子,只是張大了一些的小孩子,山上路不好走去的人又少,要是再像你原來那樣,叫你*娘擔心死哩。”何家駿慢慢跟何傳禮分析。
“可是我想吃肉肉!”何傳禮低聲撒起了嬌。
何家駿呆了一下,心裡對功名的執著與期盼更強了些。
為了省錢,因著隔一日中午會燉大骨頭湯,銀花就很少專門割肉回來吃了。
“爹也想吃肉,等一下乖寶跟娘認錯,我們一起跟娘說,但是再不能自己去山上了,知道嗎?”
何傳禮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自己去把臉洗一洗。”何家駿把人放下來,交代道。
何傳禮走開了,何家駿才收了臉上的笑容,“文年安,你過來!”
文年安猶豫了一下才跟著何傳禮進了學堂邊的小屋……
銀花想了一下,把洗淨用鹽水浸過的知了猴用油炸的酥*酥的,平日裡少少的幾隻要麼放在灶裡烤了最多用點兒鹽幹炒,可捨不得費這些油,端進堂屋給已經在炕上打滾的兩個小傢伙。
“弟弟吃了沒?”何傳禮高興的問道。
“今晚是乖寶和小哥哥兩人專門去山上抓回來的,只給你們倆吃。”
何傳禮先歡呼了一聲,又用力搖了搖頭,“弟弟也出來一起吃!”
“小弟弟也吃!”文年安也在一旁幫腔。
銀花高興的笑了,“好!”
麥子興奮的“哇哇”大叫,還不等到銀花走到炕邊就往下撲。他養得好,長得壯實又好動,銀花險些沒抱住,下了一額頭的薄汗。
“你猴急個什麼勁兒!”銀花輕輕在麥子白生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吃完玩會兒就睡啊!”
聽著外面的笑鬧聲、麥子的大叫聲、文年安的勸阻聲……何家駿搖了搖頭,“你明兒又得洗褥子!”
“洗褥子就是費點兒力,孩子們玩得高興才最好。”銀花說道,“不然都呆了!”
“花兒說是啥就是啥!”何家駿笑了兩聲,翻身摟住銀花,“你每次好歹交代一聲哩!”
“我們不去叫,娃娃們可以自己玩好久,這樣以後他們讀書寫字的時候才能一樣坐這麼久,等他們再大些明白洗褥子費事兒,自己就曉得注意了。”銀花正經說道。'注1'
何家俊想想,竟還真是這個理,“那明天洗褥子的時候帶年安和傳禮一起過去,現在他們倆不小了。”
何家駿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