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雜物並不多,大多都是些亂扔的書籍和四處堆放的茶器,收拾起來只要先擦好架子,然後擦洗乾淨書籍和茶器,最後分門別類放好就好。
用得著的擺在架子上,用不著的封在箱子裡,貼上目錄注意事項,塞進床底架子底。
這些都是細緻和功夫活,唐圓花了整整三四天,才算是清理出個大概了,最後掃出的灰塵垃圾用空的箱子裝著,裝了整整一個大箱子。
宋途一日三餐會過來送飯,順手也會替唐圓拿點唐圓需要的紙箱子和感覺的窗簾和生活用品,離開的時候就會將唐圓處理的垃圾帶走。
唐圓不知道從哪裡翻找出來的地毯洗乾淨,用力抖開,然後曬在開闊向陽的平臺之上。
一回過頭,就看見她自家的便宜師傅,手上拿著本書,靠在牆上曬太陽,眯著一雙眼睛,露出很享受的模樣。
唐圓走上前去,客套的打了個招呼:“師父,您好。”
“你房間整理的不錯,沒想到你居然整理出能住人的樣子了。”顧凝遠眼睛睜開一半,懶洋洋的衝著唐圓說。
這句話實在不像是想誇獎的樣子,唐圓呵呵一笑,並沒有搭腔,而是端著臉盆,說:“師父,我那還有東西沒有整理,如果您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是這樣的,苑主想見你,讓你下午去一趟。”
唐圓想了想自己用茶鼎煮肉的歷史,抹了一把虛汗:“給老師下瀉藥,用茶鼎煮肉什麼的,會被事後算賬麼?”
“現在知道後怕了?”
“啊?不、不是,只是覺得比較麻煩。”
“你心態倒是不錯。”顧凝遠直起身體,將開啟的書合起來,“苑主那人心胸寬廣,是真正的智者,不會跟你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你好好表現下,別丟我的人。”
“師父,不丟人這個詞,定義太過寬泛……您是不是給個具體的範圍?”
顧凝遠擺了擺手,拿著書進了塔內:“你自己看著辦,不過在鳳園一直是實力為尊,你以後在鳳園的地位和說話權威,完全是自己爭取的。”
唐圓下樓時,宋途正站在樓下。
看見唐圓穿的極為正式下來,愣了一下,然後迅速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今天才知道,你長得真漂亮。”之前每次見到唐圓,都是髒兮兮亂糟糟,沒有收拾過的樣子,有時候甚至連臉都看不見。
現在她乾乾淨淨的,身上臉上沒有一絲灰塵,長髮被放下,即使有眼罩,也能看出她那張臉長得十分出色。
柔弱的外表雜糅著的卻是截然相反剛強的氣質,這種矛盾融合在一個人身上,既不能說違和也不能說和諧。
有一種奇怪的美感。
這話僅僅是在陳述,沒有半點輕浮的樣子,唐圓笑了笑:“謝謝。”
“本來就長得好看嘛,這有什麼好謝的。”宋途憨厚的笑了笑,跟在唐圓身側,兩人邊走邊聊“顧老師讓我帶你去茶苑苑主那,還讓我替你將將生活用品領過來,最後一批學生昨天也已經到了,今天是新生髮放生活用品的日子,每個人都有份例,當然你是顧老師的親傳學生,發放的物品可以按你的要求來。”
“你的意思是,我這樣的情況很特殊?”她那便宜師父除了潑了她一臉水之外,確實什麼都沒說,她又被稀裡糊塗的困在房間打掃了三天,“不是所有茶苑的學生都像我一樣被老師領走的麼?”
宋途解釋:“哪有那麼好的命,茶苑老師本就那麼些數,沒有親傳學生的則更少了,僧多粥少,能得到高階沏茶師的青睞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大部分學生就和家族私學裡一樣,是有公共課堂和老師的。顧老師可是八級沏茶師,在鳳園除了苑主,就沒有人能夠勝過他了。”
八級沏茶師,這是唐家家主的水準。
唐圓手抖了一下,她好像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了?
宋途壓根沒有看出唐圓的異樣,帶著崇拜和羨慕看著唐圓:“顧老師能選擇你,唐圓你肯定很厲害。”
能被顧凝遠看上,是因為她用茶鼎煮肉了,這話她能隨意說麼?
唐圓嘴角都快扯平了,乾笑:“哪裡哪裡。”
相較於唐圓剛來的那天,這一天的鳳園顯得格外熱鬧。
到處都能遇到拿著行李或者生活用品的新生,相比於他們那天的狼狽,都是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
唐圓眼睛上的眼罩太過顯眼,一路上惹得路人紛紛回頭,唐圓沒怎麼在意,倒是宋途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