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轉了一圈,就猜到這位大概是茶苑過來接人的老師,頂著一張溼漉漉的臉坐在椅子上:“那個,抱歉,我還是等其他老師或者院主來好了。”
顧凝遠一看就知道唐圓想的是什麼:“我不叫那個,我叫顧凝遠,你以後可以叫我師父,也可以叫我顧老師。茶苑和武院不同,可不會由著金帖學生隨意挑塔院和老師,在茶苑,是反過來的。也就是說——”
他頓了一頓,這才繼續接到:“你要麼跟我走,要麼就拿著你的東西滾出鳳園,現在你還有八分鐘時間。”
唐圓可憐兮兮的看著顧凝遠,然後可憐兮兮的看著門口的唐方,見事情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將身上唐方的大衣一件件的脫下來,然後將自己的箱子心裡從牆角處拿出來。
唐方看著拿著東西的唐圓,掙開明嶽的手:“老師,我是唐方,十八歲,四級沏茶師,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跟著老師學習……”
話說到一半,就被顧凝遠抬手製止了,他看了唐方一眼說:“你天資很好,但是並不是我需要的,茶苑還有很多老師,你的性格跟著我,只會被耽誤了。”他說著朝著已經拿好行李的唐圓說,“收拾好了,就跟我走。”
唐圓一個人揹著包,拖著旅行箱,看著還有些擔憂的唐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都是茶苑麼?以後說不定天天能夠碰面,我暫時先走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唐方只能點點頭,上前替唐圓整理了衣領:“你好好照顧自己。”
唐圓點點頭,然後賤兮兮的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邁著小短腿就往前小跑而去:“師父,你等等我!”
鳳園中心地帶,高塔林立,從底下往上仰望,高塔幾乎要聳入雲霄。
唐圓揉了揉自己堵住的鼻子,身上揹著一個大包,手中拖著一個滑輪旅行箱,在寒風中顫抖著,悽悽慘慘的跟在自己新出爐的師父身後。
繞過塔林,穿過一道樹木組成的林蔭小道,走過一道橋,穿過一道圓形的門,唐圓終於看到了熟悉書寫著茶苑的牌子。
她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跟著顧凝遠走了進去,顧凝遠沒有絲毫要介紹的意思,自始至終自顧自走著,兩人走進茶苑的地盤後,並沒有停止腳步。
而是順著中間的路直走,一直走到山谷的盡頭,看到的是一片竹林。
前方,一座高塔聳立著,從塔到唐圓停止的位置,蜿蜒的臺階足足有二十幾米高,唐圓看了看自己纖瘦的手腕,再看看自己沉重的箱子,乾脆將箱子放在地上。
她的便宜師父在石梯前走了約莫七八步,發覺過來唐圓並沒有跟上,回過頭直視著唐圓:“唐圓。”
唐圓坐在旅行箱上,一邊喘著氣,一邊把下巴抬了抬衝著臺階說:“師父,您帶著良心去估計一下子,您覺得學生我能夠帶著行李完成爬上去這麼艱鉅的任務麼?”
“師父相信你的毅力。”
“師父,謝謝您的看重,但是我不太任性您的相信。”唐圓有氣無力地說著,從揹包中拿出最後剩下的半瓶礦泉水,一仰頭全喝了,然後站起來認命似的繼續拿起箱子,“師父,我死了,您老人家記得給我燒香。”
顧凝遠挑眉:“好,我記住了。”說完回過頭,抬腳一步步走了上去。
唐圓:“……”
有一種感覺叫做生不如死,唐圓這並不強壯的小身板拎著一個箱子,手都快斷了,她看著前方空空蕩蕩卻還有大半的階梯,咬著牙將箱子提起來,扛在了肩上。
是的,她那便宜師父早就自個走的沒影了。
走了幾十個臺階後,唐圓覺得腿和腰都已經麻木了,只剩下機械的運動。
“鬼兄,你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人一瞬間變得力大無窮的?”
【做夢。】
“現在青天白日的,我就是想做夢也得有條件不是?”
【白日做夢。】
“……”
【你看著感覺快要被累死了,真遺憾。】
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誰允許他跟自己學了?
“宋毅,你放心,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很放心,關於這件事情上,我比你認識更加深刻,你做鬼的時候,的確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唐圓刷的一聲將身上的箱子掀了下來,重重的放在了地上,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宋毅,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那麼陰陽怪氣?”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唐圓沒有得到回應,搖了搖頭扛著箱子繼續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