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惡念相對的,善念。
項雲黷一進來,阿嬌就不笑了,她盯著項雲黷臉上的傷口:“這是誰弄的?”
一付護犢子的模樣,好像只要項雲黷說出一個人名,她就立刻要衝出去替他打一架。
項雲黷笑了,他拍拍阿嬌的頭:“我沒事兒。”
他不說實話,有人會說,姜宸氣急了,順嘴就說了出來,阿嬌本來已經想放過靳陽東,既然這樣就先讓他嚐嚐拔舌地獄的厲害。
她出了警局去找靳衛東。
靳衛東果然一出大門就開始找媒體,他原來也是個有文化,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中年人,可此時他頭髮蓬亂,神情萎靡,眼袋腫了起來,臉上還有鏡片的劃傷。
他約來媒體,給他拍照,聲淚俱下的控訴警察是怎麼暴力執法的,又是怎麼欺負他一個“老人”。
其中一個記了兩段,傾身上前問他:“還有別的嗎?這些都已經不是熱點了。”
特別是那個姓項的警官,他們挖出來的料是他父親就是警察,還是因公殉職的,他在警校這麼多年都成績優秀,參加工作之後也基本沒有黑點。
除在今年的那個處分,可這個前一段時間也有報道,當時把破了殺警察案件的項雲黷塑造成了英雄,大家都還有記憶,這時候反口太打臉了。
他們還想去金谷御墅採訪韓警官的女兒,被那個小女孩惡狠狠的趕了出來,保安隊長一開始對他們還算客氣,聽說他們是來挖項雲黷的料,娃娃臉氣得通通紅,把他們全趕到小區外。
靳衛東茫然坐著,他沒想到這些東西這麼快就不夠用了。
記者催問他:“要是持續寫這些,也行,就是熱度會降低。”
靳衛東思索了一會,終於說道。
“我兒子小時候就沒了媽媽,我工作很忙,平時不太能照顧到他,這麼多年,他繼母對他也不上心,一出事就要跟我離婚。”
最後一張牌,他打了出去。
繼母,年幼的孩子。
媒體就像是聞見血腥的惡狼一樣撲了上來,靳衛東花錢請的那些寫手繼續撰文,把靳陽塑造成了一個從小生活在冷暴力中的孩子。
阿嬌站在落地玻璃外,她看見靳衛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裡一團一團的黑霧噴出,繞在他的脖子上,漸漸凝聚起來。
阿嬌歪歪頭,難道他不知道他自己說的話帶著多大的惡念嗎?
雖然不用她出手,這惡念最後也會反噬他。
但阿嬌還要是為自己的男朋友討回公道,她伸手一揮施了個小小法術,光圈鑽進靳衛東的耳朵裡,他無意識的動了動頭。
從今天起只要他闔上眼睛睡覺,夢中就會聽見鬼哭聲,那一家三口的虛影,會伸出手來讓他,把他拽進地獄,讓他償命。
阿嬌暢想了一下,對自己施的這個小法術感到滿意,一轉身蹦噠著走了。
靳陽被提審,這回審他的是宮律。
“這個汽車,是我偷的。”靳陽面對擺出來的證據,冷酷的說道。
項雲黷在雙面鏡外看著他,他身上那團影子明明已經被捉住了,可才短短几天,他的肩上又蹲著一隻鬼影。
已經長出了細長的手腳,就像靳陽的脖子上蹲了一隻小猴子。
靳陽已經知道對著警察擺那種臉是沒用的,他終於揭掉了面具,每一次展示出了他的真面目:“我喜歡偷東西。”
“我沒有媽媽,繼母對我也很壞,我羨慕所有幸福的家庭,所以才偷了那家的東西。”
他和他的爸爸一樣,開始把錯誤都歸結在江頌怡的身上,這是一個現成的,大眾可以理解接受,甚至充滿了惡毒想像的身份——“繼母”。
“我希望能回到我四歲的時候,媽媽還沒有離開我的時候。”靳陽說著回憶起來,“他過生日的時候還來給我送了一塊蛋糕。”
宮律馬上反應過來,這說的是王衡衡。
“他跟他媽媽一起來的,他邀請我跟他玩一會兒,我就拿走了他的小汽車。”
靳陽編造故事,這是他擅長的。
宮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要把他熬垮。
站起來離開審訊室,晾著他,在雙面鏡外觀察他。
靳陽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他安然坐著,垂著頭,幾乎一動不動。
隔了一個小時宮律又進了審訊室,他拿出幾張列印的文稿:“我們在你的電腦裡找了一個檔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