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曬紅薯,曬完再存入地窖,曬過的紅薯不僅更甜,而且放一年都不會壞。
這樣,無論秦貓想什麼時候吃紅薯,他都能供應的上。
想著她說過的喜歡吃白瓤的話,他決定明兒個去找人多換點白瓤紅薯。
還沒走到曬場,就碰上了坐在錢大嫂子院前,不用下地上工的常嬸子們。
入了冬,地裡就沒活了,村名們亦不用再上工,勞累了一年的男人們,勤快點的出去找零工或者拾整自家的自留地,懶點的則是三五相約著去打牌,且不等到天黑透絕不回家。
於是朝陽村的村民最近多了一道趣事,就是端著飯碗圍觀這些懶漢的婆娘們,站在家門口扯著大嗓門呼喊自己的男人吃飯。
每當看到婦女們擰著男人的耳朵,罵著“怎麼不死在外面,還知道回來啊!”的話,都能讓村民們笑的腳下打跌。
而婦女們則是趁著這難得的農閒,和交好的姐妹們聚在一起,給一家老小縫縫補補,做新衣新鞋。
天陰沉沉了許久,今日難得的出了太陽,鹹雞蛋黃樣的日光照的人身子暖洋洋的,吃過飯的常菊交代老隊長洗碗後,搬著馬紮臂彎挾著針線筐,找老姐妹們曬太陽做針線活。
常菊年紀大了有點眼花,把針舉到眼前,眯著眼找著針孔穿線,嘴裡抱怨著小兒子。
“我家柱子這大腳趾上肯定長了牙!這剛做好的鞋穿了還沒兩月,鞋頭就被頂出個窟窿。”
坐她旁邊的趙招娣,看她穿了這麼久的針都沒穿上,拿過來穿上線遞給她後,掰著手中鞋頭和鞋面裂開口的男鞋給她看。
“你家柱子夠愛惜的了,你瞅瞅我家民子的鞋,這還不到半月呢,就被他穿的張著個黑黝黝的大嘴。”
坐對面的錢大嫂子接腔,“你們這算啥?民子柱子好歹都長成小夥子了,這腳就不會再長了,哪像我家小子最近這個頭猛竄,上月剛做的鞋子,昨兒個他跟我說實在穿不下了,腳擠的不行。”
語氣埋怨,皺紋眼袋深凸的臉上卻掛著明晃晃的笑容。
趙招娣斜了眼她,嫌棄道:“你這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上半年那會不知道是誰愁的天天掛著張苦瓜臉,生怕他家小子長得這矮冬瓜樣說不上媳婦。”
“這會你咋不愁了?估計挑媳婦都挑花眼了吧?”
“哈哈哈,可不是?她前兒個還和我說,這俊俏又能幹的小姑娘咋恁多?害的她都不知道該定下哪家。”
聽她說完,圍著坐的幾人俱嘎嘎大笑起來,驚的在地上啄食得母雞們扇著翅膀跑開,趴在常紅腳面上的小黃狗立馬吐著舌頭去追雞。
母雞們驚嚇更重,咕咕叫著引來帶頭的深紅色大公雞,血紅雞冠毛光水滑的大公雞,五彩的尾羽翹起,脖子上的黃色絨毛炸成雞毛撣子,高高的撲稜著雙翅,衝過來啄小黃狗。
頃刻間,雞飛狗跳,兩方撲騰間帶起地面上的黃土,揚撒了幾人滿頭的灰塵。
常菊“呸呸”的吐著口中的細土,呼喚小黃狗,“小黃回來!你要是敢把這群雞驚的明兒個不下蛋,我就揍你!”
趙招娣看著這群雞,感慨,“說來咱們都得謝謝酉子,不說賣別的賺的那些錢,光這些雞都給咱們帶了多少好處。”
“那可不!我家小子能長高還不是這陣子吃的好?”錢大嫂子咬斷線頭,撐平補丁,“我也沒啥能送的出手的,你們說過年我給酉子做身衣裳咋樣?”
常菊拍手,“你跟我想到一起了,我也是準備給酉子做身衣裳。”
趙招娣:“我家跟酉子走的近,我就給他做雙鞋吧,再給他倆弟弟做兩身衣裳。”
“我看行!那我給那倆小子做鞋!”
“活兒你們都攬完了,那我做點啥?”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趙招娣抬頭不經意間看到丁酉三兄弟揹著筐走來,連忙揚手招呼著:“酉子這是去哪兒啊?”
丁酉上前一一問好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回答,“趙奶奶,我去曬場上曬點紅薯。”
瘦猴和洪大牛跟著打招呼,瘦猴機靈的說:“趙奶奶,你家的曬了沒?沒曬的話我們哥仨去幫忙。”
瘦猴如今的長相和名字半點都不相符,吃的好再加上不用惶惶,刻薄的尖嘴猴腮臉變成頰肉飽滿的圓臉,配著那雙過大的眼,越發顯得靈敏討喜,村裡們的嬸子見到他都會逗兩句。
洪大牛除了個頭長高,身板變壯,沒什麼大的變化,還是透著股傻氣。
但是丁酉和瘦猴知道,目前村裡還真沒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