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聽見了悅鐸的哭聲:“未風!未風!”
秦姑姑心裡一慌,低頭一看,果然少了一個身影。差點就哭了出來,叫道“菩薩,這可如何是好的,我的祖宗哎,早知今日就不出來了。”
此時卻見一個身影從河岸上跳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撈起了嫩藍色裙子的未風。
秦姑姑正暗自稱佛,只道天不絕我。卻見那人並不扛著未風往這邊河岸遊,卻游到了對岸,將未風扔上河岸,幾個身影攔抱起未風,飛快的跑開了,只一瞬,就沒了身影。
秦姑姑這下傻眼了,當即就叫了起來:“柺子,有柺子搶人了!”
嚴箴此時奔到中街,將將看見那藕荷色衣裙站在河堤之下,被那午時看到的婦人緊緊護著,就聽見有人叫柺子搶人。四下一看,河對岸幾個黑影扛著一個衣裳淺亮的身影就要往巷道里跑。心裡猶豫了一瞬,到底邁開腳跨過了幾丈開外的石橋,往那黑影鑽進的巷道追去。
秦姑姑一看未風的影子轉瞬就看不到了,當下身子就哆嗦了起來,差點就站立不住。司棋騰出手摻了秦姑姑一把,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唯恐剩下幾個出事,忙又連聲叮囑,都互相拉好了,莫再掉了河。
每逢元宵燈會,女兒節河燈,總是怕出些走水的事故,府衙早備了人手,一聽說出來事故,倒也出得快,一會子便到了東街,分了幾股,將個大街的人群攔了幾個圈。才有那大嗓門的皂隸叫喊:“已經滅了,不要恐慌!”
幾番喊話之下,人群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方才漸漸明白只是一個燈攤走了水,影響不大,這才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道好險。
到底受了驚嚇,大部分人已無心再逗留,人群也都陸續散了。
秦姑姑與司棋二人看了人群逐漸散去,街上開始可以正常行走了,再也不敢耽擱,只想著把這幾個全須全尾的帶回去才好。
此時西街等待著眾人的轎伕也忙尋了過來,護著丫頭們走過東街,又穿了西街,到了轎伕們停放轎子的地界,緊緊提起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只是未風卻沒影子,回去定是沒法交割了的,秦姑姑有些失魂落魄。這幾個姑娘養到如今,是花費了不少銀子的,更別提已經快要長成,一個個都是值大錢的。眼下就算去了城南,只怕也得立即轉到城西凌家主院去上報。
司棋沉吟了一下,道:“如今街上亂哄哄的,城南又遠,眼下離著城西院子近。我們不妨先去主院,報了太太,叫人前去報官,看能不能尋回未風。”
秦姑姑此時已經沒有什麼主意了,只輕輕的點點頭。
司棋招呼丫頭們照顧姑娘們坐了轎子,拐了兩個彎,不到一盞茶功夫,便停了轎。
扶風此時心裡也撲通撲通的跳,一時又擔心未風的境遇,一時又擔心秦姑姑和司棋即將面臨的責罰,下了轎子,輕輕攥了司棋的手。
司棋輕輕拍了拍扶風的手背,一句話也沒說。
幾人從側門進來後,在二門後的花廳站住了,早有那丫頭前去通報了凌太太,只一會兒功夫,便有丫頭前來喚幾人進去內院花廳。
到了花廳門口,扶風幾人還欲和司棋二人進去,卻被一個大丫頭攔住了,道:“太太只喚了秦嬤嬤二人進去,姑娘們請隨我隔壁喝茶歇息。”
扶風幾人無法,只得隨著大丫頭往隔壁去。
秦姑姑和司棋剛剛跨進花廳,秦姑姑忙跪了下去,司棋福了身請安。嚴格算起來,司棋也是凌家養大的奴婢,只是賣身契隨著知府夫人還給了司棋,消了奴籍,眼下只是個撲通教養嬤嬤的身份,並不需要以奴才身份下跪了的。
那秦姑姑卻是凌家的家生奴婢,眼下跪伏著請罪:“太太,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錯,奴婢任您處置,並無二話!”
凌太太陰著一張臉,聽到秦姑姑說完,抓起手邊的茶盞便仍了下去。
秦姑姑並不敢躲,任茶盅砸在頭上,立刻就起了一個大包,好在茶水並不燙,湯湯水水的掛了秦姑姑一頭。
秦姑姑悶不吭聲,任凌太太發洩。
凌太太扔了茶盞仍不解氣,只是手邊再無可扔的物件,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處置,處置你有什麼用,打殺了你一百個都不值我一個姑娘值錢!”
凌太太氣得只喘氣,旁邊有那得臉的大丫頭忙湊了上去,道:“太太仔細手疼。”
司棋眼見秦姑姑受罰,當下也無法,道:“太太息怒,只是今日裡著實是不妨走了水,才出了事。我們雖有罪,眼下主要還是派人去找,看能不能找到姑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