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推開嚴箴的時候,嚴箴就順勢放了手。雖覺有些悵然若失,到底再攬著也沒有方才的滋味。
扶風站了半晌,嚴箴方才站了起來,順著來路走了回去。扶風跟在身後,跌跌撞撞的走著,沒有了嚴箴牽住手,在這細小的田埂上便走得有些吃力,鵝黃色繡鞋沾染了露水早已經浸溼,走在田埂上更是膩滑,一腳踩在草根上,腳底一滑,身子便歪了下去。
嚴箴卻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只一反手,就撈起了扶風,打起橫抱走過田埂。
到了莊子菜園,扶風卻不願意再被抱著,掙扎了幾下嚴箴卻彷彿沒有感覺一般,不得已忙開口:“爺,您快放我下來,被人瞧見可怎麼辦?”
嚴箴看著一臉糾結的扶風,方才放了下來。扶風長長吁了口氣,跟在嚴箴後面亦步亦趨的轉進了莊子。
黃平江忙率著莫師爺出來迎接,眾人跪了一地。
扶風忙躲進嚴箴身後,嚴箴冷聲道:“免禮。”
眾人才站了起來,黃平江迎上來道:“侯爺一路辛苦,這農家小院,招待不周,請侯爺恕罪。”一面又忙招呼了人去準備飯食洗漱。
魯夫人早已經騰出了這最好的房子給嚴箴,又清掃了一遍屋子,扶風見嚴箴就要跨進小院,就想著趁人不注意走開,就看見了嚴箴回頭看著自己,道:“你來伺候。”
扶風小臉一跨,只得收回了要邁開的腳,垂著頭跟著嚴箴進了屋。
黃平江等人早已經識趣的退了下去,有僕婦端來了水盆帕子,季勻正要上前,被嚴箴一個眼神就看了回去,還順帶掩上了門。
扶風看罷,認命的上前擰了帕子,去給坐著的嚴箴擦臉。
柔軟的菱江細布順著光潔堅硬的額頭擦下來,兩道凌厲的劍眉濃黑順軟。避過兩隻緊盯著自己的黑眸,輕輕擦了那管刀削一般的鼻子,又去擦那輕微有些胡茬的下巴,扶風覺得非常不自在,這擦臉的活計簡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看著兩片緊抿著的薄唇,想起方才的事,臉上更是通紅。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賭氣一般的扔進水盆裡。端了水盆就要趁勢出去,哪知剛剛開了門,季勻就跑上來接了水盆拿走了。
扶風氣結,只得又轉回屋來。就聽見了嚴箴的冷聲,“茶!”
扶風老實的走到桌子前,道了一杯茶,遞到嚴箴面前,輕聲道:“爺,喝茶。”
嚴箴看著細白茶杯沿邊上幾根細嫩的蔥管指頭,圓潤的指甲上微微泛著珍珠光,覺得真是渴了,接過來喝了一口,方才緩了渴意。
季勻聲音在門口傳來,“爺,可要用早膳?”
嚴箴道:“嗯。”
季勻推開了門,有僕婦端了粥碗,小菜,擺了一桌。
扶風探頭看了一眼,有蒸餃,有菜粥,一碟小鹹菜,一碟脆黃瓜,一碟煎小野魚,一碟煎茄盒。扶風很是佩服,在這小莊子裡竟然也能整出來這麼些花樣。
季勻擺好了粥菜,又隨著僕婦退了下去。
扶風看了退下去的季勻,忙上來給舀了菜粥,又挾了小菜放在嚴箴面前的菜碟上,才站開了去。
嚴箴拿起筷子,道:“坐下一道用吧?”
扶風想推辭,又覺得有些餓,也不想再逆著嚴箴,道了“是”後方才坐了下來,就著小菜喝了半碗菜粥,吃了一隻蒸餃便放下了筷子。嚴箴看著貓一般食量的扶風,微微皺了眉頭,伸出筷子挾了一隻蒸餃放在扶風面前。
扶風張大了嘴巴,看了一眼仍自顧用調羹舀著粥喝的嚴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蒸餃,微嘆了口氣,只得又拿了筷子。為了以防嚴箴再給自己挾吃的,扶風一個餃子吃到嚴箴放下了筷子才吃完。
季勻招呼僕婦收拾了碗碟,嚴箴便吩咐,準備上路。
黃平江哪裡還敢提丟了人要去尋的事,更何況昨兒尋了半夜,也都不帶什麼希望了,當下便吩咐下人準備出發。
扶風卻有些著急,揪著帕子扭了又扭,方才忍不住問道:“爺,悅鐸她?”
嚴箴道:“玄月會跟上來。”
扶風只得噤了聲。
出了院門,木棉忙跟了上來,秋桐也跟著玲瓏出了屋子,各自上了馬車。未風也看到了嚴箴,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上前盈盈行禮,嚴箴只若未見,嗯了一聲就走了過去。
未風臉上仍是笑盈盈的,扶了紅葉的手上了馬車。
盧風和玲瓏也偷偷看了一眼氣宇軒昂的嚴箴,盧風頓時紅了臉,揪著一張繡帕半晌沒有回過神來。迎春扯了兩次衣角才把盧風扯回了神,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