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為她更衣洗漱。
春睡初醒,美人兩頰桃紅暈生; 媚眼如絲,目光流轉間滿是春|色,幾個伺候梳妝的宮人都看呆了眼; 妲己打了一個哈欠; 才有些回過神來; 露出屬於李惜君的矜持神色來。
她這一覺睡得實在有點晚,外間的女官已經等了許久,宮人侍寢之前要經過嚴格的審查,像她這樣從宮外帶回來,連一刻都等不得直接承寵的,算是開了先例; 太后高興過後,也反應過來; 雖然知道小兒子的性子; 是不會讓侍妾拋頭露面的; 可也怕有個萬一。
有宮人悄悄朝著床榻張望幾眼,隨即安下了心,故作無事地打發身後的小宮女去收拾床榻,剛進宮沒多久的小宮女見著床榻上一片狼藉; 臉都紅了,伸出去的手都避諱著不去觸碰到髒汙處。
昨日不及驗身,今日身份已然不同,女官過來也不是為了這個,而是為了給妲己錄入宮人的名冊,等問到父母籍貫時,女官半天也沒聽見應答,大著膽子抬起頭,正見主位上新承寵的貴人面白如紙,下唇輕咬。
承恩殿的主事宮女見狀,壓低聲音安撫道:“貴人不必躊躇,您已經是主子爺的人了,日後前程造化,不看出身,只看皇恩,憑他什麼身份呢,貴人只說便是。”
照她的想法,從王府裡出來的舞姬,最差不過是個奴籍,這又沒什麼,瞧主子爺上朝時那一步三回頭的架勢,哪裡會是在意這個的人。
妲己眉頭輕蹙,紅唇開合了幾次,聲音極低道:“家父是犯官李渠,曾拜正二品兵部尚書,他下獄之後,李氏全族降賤籍……”
賤籍世襲,其後子孫不得科舉,不得經商,不得做工,不得務農,男為流乞,女為娼妓,遇赦不赦,比之奴籍更賤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