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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錢心一不會回頭看,也不會假設人生,他認為他的生活普通,和別人沒有區別;他沒有必要去叨擾他的平常心。於是他笑著附和:“是是是。”

錢心一聽出他沒誠意,接著問自己感興趣的:“你一個人去的?還是有人送?”

“就我自己,”陳西安笑道:“我那會兒大概是到了叛逆期,不願意聽家長的話,也不知道天高地厚,覺得自己像那麼回事,不許親戚送我。”

錢心一稀奇道:“我還以為你直接跨過了中二期呢。”

“沒跨過,”陳西安坦白道:“我高中的時候其實不怎麼願意跟人說話,學業有點重,性格也不成熟,朋友只剩楊江這根獨苗。”

“有獨苗就不錯了,”說起楊江錢心一還有些嫉妒,他也想要這麼一個好基友:“高中的小姑娘就吃高冷那套,工作以後又喜歡暖男,你這屬性熟得簡直討巧。”

很快他又醒悟過來,赫斌的事故發生在大學的尾聲,在這之前,陳西安的性格應該還帶著少年意氣的熱情和鋒芒,沒有這麼深的沉澱和潛藏。不過有些遺憾,這個為他撐過傘的人在記憶裡只剩一個模糊的影子。

不過陳西安那時也不是高冷,是分身乏術,聞言揶揄道:“吃醋嗎?”

錢心一沒覺得誰會惦記他,一臉鄙視:“你臉真大。”

天冷夜長,縱然曠野星空明朗,坐著看一晚上也吃不消,凌晨三點時分,兩人回臥鋪躺了兩個多小時,迷糊間也不知道睡沒睡著,錢心一隻知道睜開眼,就看見窗上成片成片的霜花,結出繁複而詭秘的晶狀。

再往外,是軌道近處的村莊和枯樹,掛滿了倒錐狀的冰凌,一副冰天雪地的北國景象,因為背景無邊無際,綠皮火車在其中穿梭,緩慢的如同老電影裡的慢鏡頭。

錢心一似乎一瞬間觸碰到了所謂長途旅行真正的意義,不急不緩的,到陌生的地方去。

陳西安早就驚豔過了,沒有任何感悟,只是捂在被子裡看kindle裡的小說。

下了火車之後,打車到客運站冷颼颼的等大巴,大巴破得一過坑窪玻璃集體顫抖,跟錢心一回老家鄉下的巴士半斤八兩。之後不得不換上一種帶頂棚的三輪摩托,把錢心一凍得像面癱一樣。

他吃過苦,對此見怪不怪,難為小資也能坐得四平八穩,說起來他很中意陳西安的這點,他幾乎從不會面露嫌棄,他尊重很多的人和事。

或許他普通的名字就因此而來,自西向東,隨遇而安。

好不容易從三輪上下來,錢心一腳麻得在地上直蹦躂,踩得地上全是腳印。

陳西安裹得像個搶銀行的,背對著作勢要揹他,錢心一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立刻衝上去抱住脖子往他背上一跳,吹牛說他連人帶衣服100公斤,陳西安托住他的腿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往下蹲,裝得像真的不堪重負一樣。

錢心一手腳並用的纏著不肯下來,讓他哭著也要背完。

鬧了沒兩分鐘路上就來了行人,兩人恢復人模狗樣,陳西安揹著包快半步帶路,錢心一落半腳拉著箱子跟雪坡地做鬥爭,翻過一道小山坡,陳西安指著不遠處炊煙裊裊的小平房說他們到了,錢心一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基地的偽裝做得真他媽好。

這種認知上的錯誤一直持續到他安頓下來。

鎮子被圍在山區裡,晨間和傍晚都霧氣滿滿,他們在下午兩點多抵達,正是一天裡陽光最盛的時候,使得這裡看起來貧瘠而寧靜。習涓提前打過招呼,陳西安也是個熟門熟路的選手,帶著錢心一很快就摸到招待所住下了。

掛牌叫招待所,其實也就是三層小民房,錢心一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的建築風格和他老家差不多,都是雙坡屋面的三角頂,只是這裡把菜園圍在了前門,種滿了蘿蔔大白菜,卻非要叫它小花園。

招待所的負責人是個獨臂的中年大叔,陳西安叫他康叔,錢心一也跟著叫,他被陳西安誤導得夠厲害,腦洞裡這位大叔是個退役特種兵,拉著箱子還不忘回頭沖人比大拇指,發自內心的誇道:“這裡看著跟真正的鄉下簡直沒兩樣,真牛。”

康叔茫然的“啊”了一聲,他雖是編制內的人,但也沒反應過來這小哥在說什麼。

陳西安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轉過頭來跟康叔說了聲抱歉,一抄手拉住他物件,連人帶行李箱的拖著跑,萬向輪以一種高頻的咕嚕聲滾走了。

進了放房間他就在錢心一嘴上啄了一口,笑得嗓音都悶沉下來:“這裡就是真正的鄉下,好嗎?”

錢心一眯起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