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律師同意見您,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明天早上十點?”
女秘書似乎看了下行程,說道:“明天早上十點半段律師有個會議,您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足夠了,謝謝。”許鹿說道。
女秘書放下電話,敲門走進段一鳴的辦公室。她泡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說道:“已經幫那位小姐預約好了,明天早上十點到十點半。不過您為什麼要見她呢?”
明明這幾天推了好幾個電話,有些還是以前的主顧。
段一鳴頭埋在桌上的檔案裡:“你可能不太瞭解傅亦霆這個人。如果只是普通的關係,不會把人推薦到我這裡來。我總要賣他幾分臉面,見一見也無妨。”
女秘書還是不明白,段律師向來不賣任何人情面,偏偏對傅亦霆例外。就因為傅亦霆有錢有勢?可上海灘有錢有勢的人那麼多,別人來找段律師,也不見他假以辭色。
段一鳴不想解釋得太明白,有些事,不足為外人道。
第二天,許鹿在九點四十分到達了段一鳴的律所在的大樓,這棟大樓位於南京路上,高層能看見江景,位置十分優越。上海能在這裡開得起律所的人,恐怕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段一鳴曾經是南京政府的顧問,聲名在外,因此很多大的官司都來找他,業務能力自然是不用說的。這樣的大律師肯抽空見她,已經是給足傅亦霆面子了。
許鹿坐著電梯到達律所的那一層,在前臺報了姓名。
那位女工作人員起身說道:“段律師已經在辦公室了,馮小姐直接進去吧。左手邊第一間辦公室就是。”
段一鳴的律所還有其它的幾位律師,只不過他名字最大,把別人的風頭都搶了。
許鹿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請進。”
這間辦公室的裝修風格是英式的,十分符合主人的身份。書櫃裡放著一本本很厚的法典,還有各種資料夾。段一鳴站在窗前,手插在褲袋裡,聞聲轉過來。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個頭不高,有點瘦,臉上透露著股中年男人的精明。
許鹿很難把這位律師跟段碧心那樣嬌氣的小姐聯絡在一起。
“馮小姐,請坐。需要喝咖啡或者紅茶嗎?”
許鹿坐下來:“不用麻煩,我只耽誤您一些時間,問幾個問題。”
“請說。”
她提了民新公司和馮記洋行的糾紛,段一鳴也有所耳聞。畢竟是他出面把馮記洋行的股份買下來,傅亦霆如今又不在上海,所以後續的事情他還會關注。他聽完許鹿的意思,言簡意賅地問道:“馮小姐的意思是,民新公司可能涉嫌偽造合同?”
“這個我不確定,但依照我大伯父的說法,我堂兄不承認在清醒時簽過這份合同。如果合同是偽造的,是否有辦法鑑別出來?”
“可以透過筆跡鑑定。”段一鳴說道,“不過這種技術存在一定的錯誤率,不能成為很有利的呈堂證供。目前的情況對馮家很不利,但據我所知,蘇小姐的目的在於錢,未必願意把事情鬧大。打官司需要時間,也需要錢,律師費更是不低。馮小姐若是想幫馮先生,不妨去暗中調查一下蘇曼小姐的近況,或許會有所幫助。”
做律師這一行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訊息總是比普通人靈通一點。但出於職業操守,段一鳴也只能提點到這裡了。
好在許鹿聰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說道:“多謝段律師。我需要付您多少費用?”
段一鳴公事公辦地說道:“我的諮詢費,會向傅先生討的。慢走。”
許鹿知道這筆費用她未必能給得起,而且段一鳴似乎知道自己跟傅亦霆的關係,也沒再客氣,告辭離開。
第四十九章
許鹿回去之後,讓大黑幫忙找了家靠譜的偵探社,暗中調查蘇曼的事情。
那偵探收了豐厚的報酬,又知道對方的來路,幾天之後就到工廠來找許鹿。
“我可是連續跟了幾天,防著蘇曼小姐的保鏢,給您挖出一個大料來了!”偵探從大衣裡掏出一個信封,抽出幾張照片,“您大概不知道,這個民新公司的幕後大老闆是誰。”
許鹿拿起黑白照片,上面都是蘇曼跟各種男人在一起約會的場景。後面的幾張,則是她出入同孚裡,神色匆忙的模樣。民新之前應該是傅亦霆在投錢,後來許鹿就不知道了
不過蘇曼依舊出入同孚裡,說明跟葉三爺之間應該還有聯絡。之前就聽說,蘇曼是葉三爺推薦給傅亦霆的,想必兩個人有某種利益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