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存在還難說!”聽到蕭瑜的回答,高弗雷立刻接過話,向托馬斯法官說道。他躬身向上首的老人行禮,斜眼看著站在萊特身邊的蕭瑜,語氣中盡是憤恨與蔑視。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一切都是你的臆測。”萊特上前一步,對高弗雷說道,接著他轉過身面向托馬斯法官,繼續道,“亨利所說的事情與這件案子並沒有什麼關係,蕭瑜作為僱傭兵,接受別人的委託執行任務,換取酬勞,這本就是他的基本職責,不能用這一點來衡量他的品行或是藉此斷定他就是殺人犯。至於高弗雷大人所說的孩子是否存在,我會做出證明。”
托馬斯法官一直靜默地聽著大廳中亨利與蕭瑜以及高弗雷的陳述,左手放在椅子的扶手山,右手則屈起食指,緩慢而規律地敲打著另一邊的扶手,從他的臉上並不能看出什麼明顯的態度。亨利這一番證詞雖然說明了蕭瑜並不存在什麼仁慈之心,但是萊特對於蕭瑜身為僱傭兵的辯護一定程度上也避過了殺人犯這一問題,畢竟十字軍東征以來,戰場上殺人從來都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你要如何證明?”終於,托馬斯法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前傾了傾身子,用略顯渾濁的雙眼直直看向下面的萊特。
“給我兩天時間,我會找到這個案子的直接證人。”
“這件案子已經很明瞭了,還需要什麼證人?殿下你所說的證人總不能是你自己安排的吧?”高弗雷對於萊特所說的證人還是有著些許擔憂的,在亨利已經上庭指證蕭瑜本就是個殺人犯後,若是再出現對自己一方不利的證據或是證人,他便不能將蕭瑜送入監獄,自己的目的也完全無法達到,因此他只能面向法官肅然地說道,“法官閣下,還請儘快做出裁決,這樣的殺人犯必須判處絞刑!否則公正將不會在耶路撒冷的土地上伸張!”
上座的托馬斯法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量著現在的情形該如何處理。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大廳外便傳來一聲高呼:“不用兩天時間了!證人在這裡!”
聽到聲音的眾人都詫異地轉過頭看向外面。隨著廳外人群緩緩散開,一支隊伍緩緩呈現在眾人眼前——那是一隊孩子。領頭的是高大的埃林,跟在他身後的便是整張臉都皺起的路德維希,他後面跟著的,則是十多個面色蠟黃,明顯遭受過長期虐待的孩子。
這些孩子應該是長期待在不見天日的場所內,俱都骨瘦如柴,身材矮小,臉色泛著不自然的蒼白,然而統一的一點,便是模樣清秀,五官分明。他們由埃林領著,膽怯而小心地往前走,待經過那些好奇地朝他們張望著的人群時,大多數孩子均如同受到驚嚇般縮了縮脖子,猶豫地後退了幾步,直到埃林停下步子,朝他們招了招手,才快步走上前去,尋求庇護般圍在他的身邊。
走在埃林身後的路德維希在穿過人群,看到站在大廳中的蕭瑜時,臉上保持許久警惕很快便消散開去,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動了動。他加快速度上前幾步來到蕭瑜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站在了他的身後,形成一種躲避般的姿態。
蕭瑜明白過來這孩子在人群中容易緊張,也顧慮著周圍的人,沒有做出撲倒他懷中的動作,便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以作安慰,果然,在觸到他頭頂的瞬間,手掌下緊繃的身體便緩緩放鬆了下來。
萊特在見到埃林與他身後的孩子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芒,臉上的肅然與凝重也褪了下去,換上輕鬆的表情。而與萊特相反,高弗雷在看到那些孩子的瞬間便臉色蒼白,眼中浮現出一絲慌亂。儘管沒有干涉過兒子那方面的興趣,也對於他蒐集孩子這一點並沒有詳細的瞭解,見到眼前的一幕他還是明白過來這些瘦小的孩子到底是什麼人了。
“殿下。”埃林上前,與一邊的巴德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向萊特稟報,“已經找到那個地方,在城外一處廢棄的房子裡。其他的孩子已經回家,留下來的這些,是願意上庭作證的。另外,我將看守那處的管事捉了過來,我們去的時候他正在試圖將那些孩子轉移。”說完,埃林便下令將人帶上來。
“大人,我冤枉的啊!我什麼都沒做!”還沒見到人,一箇中年男人的哭喊聲便傳了進來。待侍從架著他進入大廳,那人立刻跪了下去,膝行幾步靠近上座的托馬斯法官,大聲喊道:“大人饒了我,我只是遵從貝克特大人和高弗雷大人的命令啊!”
聽到自己的名字,高弗雷臉色漲紅,猛地上前,抬腿往那人身上踹了一腳,直將那人踹得慘叫一聲,狠狠倒在地上,他才抬手指著那人尖聲叫道:“你這個賤民,竟然敢汙衊我的名聲嗎?我什麼時候給你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