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巴德還沒靠近萊特,便抬手,將手中捏著一卷信紙遞給他:“這是從耶路撒冷過來的信件。”從他臉上凝重嚴肅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於信中所說的內容已經有所瞭解。
萊特伸手接過信件,並沒有直接開啟,而是用眼神示意了巴德與埃林等人一眼,便轉身往駐地走去。眾人也明白此處不是什麼談話的地方,便快速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
在王國境內釋出的各式公文或是信件都會蓋有代表耶路撒冷王國的火漆印,但這封信的封口處並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繪有鳶尾花紋的印記。蕭瑜對於王國境內諸貴族的家族所使用的紋章並沒有詳細的認識,但是這一象徵著三位一體的標誌性鳶尾還是讓他一眼便認出了其擁有者——阿格妮絲。
萊特在任命雷蒙德為攝政後便離開聖城來到阿卡,對於可能出現的情況已經有所預料。激進派對於雷蒙德擔任攝政必然是有所不滿的,但以雷蒙德的能力,壓下這些不滿並不是什麼難事——作為攝政,萊特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溫和派貴族與激進派之間的矛盾早已存在,在這次任命之後將會引起的風波也不會平靜,事實上,這也是他樂見其成的發展——前提是不因此與薩拉丁對上。
將信件快速瀏覽一遍,然後摺疊收好,萊特直接轉頭問蕭瑜:“邁爾斯的案子沒法繼續下去,我要儘快回到耶路撒冷,你是否願意與我同去?”
在見到巴德神色凝重地將這封信遞交給萊特的瞬間蕭瑜便有所感知,此刻聽萊特如此問道,他還是有些猶疑。畢竟騎士團的情況現在算不得多好,以他對哈德良的瞭解,他必然是要儘快回到總駐地查明這些情況,並且嘗試保住剩下的成員的。自覺是騎士團成員的他在此刻也理應跟隨哈德良一起回去。
但沒等他說出什麼,一直保持著面無表情靜默站在一邊的哈德良便開口:“蕭,你隨鮑德溫殿下前去聖城,我先回去駐地處理那些事情,之後再去那裡與你匯合。”
蕭瑜對於哈德良的安排有些不解,但是出於對哈德良的信任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點頭,回道:“那好,我在耶路撒冷等你。”
伊茲在一邊皺眉,她隱隱感覺到哈德良對於這件事不對勁的情緒,卻說不出哪裡有什麼問題,只能問道:“那亨利呢?”對於亨利,伊茲還是憋著一口氣,他不願意相信他背叛了騎士團,但事實放在眼前不容狡辯,她也只能咬牙,希望他別再碰上自己。
聽到亨利的名字,哈德良眸中猛地沉了下來:“亨利的事不急,他身後的人沒那麼容易暴露。而且我有一種直覺——”哈德良抬眼直直對上伊茲疑惑的目光,“在耶路撒冷,或許我們會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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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對於耶路撒冷那邊的事情似乎很擔憂,因此命人隨意地收拾後便帶著僅剩的十來名衛隊成員上路了。
一路的風塵僕僕後,隊伍在七日後中午回到了耶路撒冷。
蕭瑜跟著萊特剛回到皇宮的住處稍作休息,侍從便報告阿格妮絲前來的訊息。萊特一邊抬手清洗著雙手,一邊吩咐侍從讓她進來。多日來因為隊伍急於趕路,兩人的身上都沾染著許多灰塵,清洗完雙手後,萊特命人換些水,以便蕭瑜能夠繼續清洗身上的髒汙。
“萊特。”阿格妮絲臉帶喜悅地推開門,視線在捕捉到大廳中央的蕭瑜的瞬間,她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隨後便快速放鬆了下來,徑直向萊特走過來。
“殿下。”蕭瑜識趣地向這位女性躬身行禮,接著便打算退出房間。坐在一邊的萊特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在他走向大門前便拉住了他的手。
“你無需避諱。”這句猶如神諭般的話是萊特帶著身為王者的氣勢說出的。在向哈德良提出那個條件時,他便已經確定,不管是蕭瑜自己的考慮,抑或是哈德良對於金薔薇的擔憂,蕭瑜會成為他的騎士——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萊特對於“自己的”這一詞幾乎帶著魔怔般了的執著。自己成為國王后冊封的騎士不會少,但是蕭瑜將會、也一直會是自己加冕後第一個屬於“自己的”騎士。因而自己所做的決定,不會避開蕭瑜。
似有所感的阿格妮絲轉眼間正瞥到這一幕,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光芒,只是她並沒有說什麼。
這位王儲母親一如既往地穿戴著顏色鮮豔的絲綢長裙,袖口與領口處的花紋帶著濃郁的拜占庭風格,將她整個人點綴地如同黑夜中盛開的鮮花般迷人——只是那帶著攻擊性的魅力,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阿卡城的事情處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