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繼續往前走,只是沿路注意了行人所談的內容,不久便發現了萊特變臉的原因。
回到駐地,蕭瑜向巴德詢問了最近城中的情況,巴德憂心忡忡地告訴他,一個對萊特來說非常不利的訊息一夜間在城中忽然傳播開來——耶路撒冷王儲鮑德溫與一個殺人犯是好友,並且有意包庇他。許多其他的荒誕的說法也在民眾中瘋狂地傳播著。
巴德派人查了查,發現訊息的來源是港口,具體的情況卻無法查明。儘管這些傳言還是些捕風捉影的訊息,對於作為王儲的萊特的聲譽還是有所損傷,這也是巴德所擔憂的部分。
傳播訊息的人是誰幾人心中都有猜測,只是這種傳言卻是最難查明,也是最難控制的。蕭瑜很清楚,萊特也明白這一點。
到萊特房間後,蕭瑜便嚮明顯臉帶鬱色的萊特說道:“這應該是壓迫你儘快進行審理的手段。”
這些傳言目前還沒有對萊特造成什麼困擾,正如蕭瑜所猜測的,他同樣認為這是高弗雷逼迫他儘快進行案件審理的方法,或許是因為他抓捕神父的行為被萊特識破,或許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到萊特正從他兒子著手。不管是哪種,被查出的話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會盡快安排托馬斯法官開庭審理。”唯今之計也只有在傳言還沒有太過氾濫的時對案件進行審理,萊特抬眼直直看向蕭瑜,堅定地說道,“在此之前,我會查清楚貝克特的罪行。”
蕭瑜明白萊特對於洗清自己的罪名這一點是如何地固執,見萊特的態度堅定,不容反駁,他笑了笑,輕聲嘆了一句:“我從來都不會,也不敢擔負他人的生命,卻沒想到自己的生命被別人負擔了……”這低語的聲音太輕,輕到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蕭瑜從椅子上站起,傾身過去,扣住少年的腦袋,在他頭頂落下一個吻。退開的瞬間,看著少年有些怔愣的表情,蕭瑜嘴角勾起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他很清楚少年儘量在自己面前表現得成熟穩重,即便是對母親的親吻還是有些微的牴觸——而他這一動作,在少年看來肯定是對待孩子的方式。
果然,少年在短時間的呆滯後很快緩過神來,精緻白皙的臉猛地湧上一陣紅暈,雙眼直直刺向蕭瑜,那其中的情緒幾乎將後者灼傷。
蕭瑜好笑地看著少年羞憤的臉,再次抬手摸了摸少年柔軟的黑髮,輕聲笑了一聲,便朝他揮了揮手,走出了房門。
少年維持著注視蕭瑜離開的動作,直到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他轉過身走向書桌——那上面有序地擺著幾本書和幾張信紙。少年面色沉靜,手指翻飛,從左側的紙堆中翻出一張信紙。這是剛才送到的信紙,他看了好幾遍,蕭瑜進來時他將這張紙塞回了紙堆下面,因為這張紙的內容,便是金薔薇騎士團。
萊特將信紙重新展開,皺著眉仔仔細細地掃視著上面所寫的內容——即便這內容他幾乎已經倒背如流。
最終,他將信紙小心地摺疊好,微微勾起唇角。
哈德良近日與巴德、埃林一起,查探貝克特關押孩子的處所,只是多日下來的搜尋並沒有什麼結果。他更想向路德維希詢問一些可能的情況,畢竟作為當事人,他所瞭解的會比他們盲目查探的要多,或許他還會記得自己不曾注意過的地方。
考慮到那孩子的性格與蕭瑜毫無來由的庇護,哈德良只能私下找那孩子瞭解情況,然而幾次下來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結果,除了被那孩子咬了幾口,還被他追著打了幾次。
掀開袖子看了看手臂上好幾處清晰的牙印,哈德良額角抽了抽,想起那孩子睜著大眼死死咬住自己的情景,手臂的傷處似乎還能感受到被咬時的痛感,瞬間,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龜裂。
死孩子口勁真大。
“哈德良。”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哈德良停下推門的手,轉頭向側面看去。
“殿下。”哈德良頷首,以矜持的騎士禮儀回道。
萊特與哈德良之間相處唯一的紐帶便是蕭瑜。兩人之間從來沒有像皇室與普通僱傭兵一般有什麼上下階級的差異,哈德良本身貴族出身,並沒有普通騎士般對成為皇家衛隊的狂熱信念,多年來帶領騎士團的經驗也讓他對於皇室的熱衷逐漸弱化,因此在萊特面前並沒有感到什麼不自在,而萊特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擺出什麼王儲的姿態。
之前萊特曾經委託他透過僱傭兵的渠道打探訊息,哈德良考慮到這件事情是為了蕭瑜,便接受了對方的調遣,他以為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僅此而已。
推門讓萊特進來,哈德良疑惑地問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