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處。
但他們都清楚,這僅僅是一樁有著濃重政治色彩的婚姻,慶幸的是,長劍者威廉作為西歐貴族的代表,對茜貝拉還算尊敬,盡到了他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
蕭瑜也非常清楚,對於茜貝拉的婚事,萊特從一開始便是心存愧疚,不容許別人再對此做出任何的盤算。因此明白雷蒙德的想法後,他便直接拒絕了。
但雷蒙德卻步步緊逼:“說笑了,閣下與茜貝拉公主是多年的好友,並且您的意見深受陛下的看重,若是由您提出人選,陛下就算不滿意,也是會好好考慮一番的。”
雷蒙德的長相很周正,讓人聯想到堅忍、果敢等等的騎士誓詞,而他向來以正直公正的形象示人,因此在他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正義凜然的態度。
蕭瑜雙眼幽深,凝視著對方正直的臉孔,半晌,才開口:“雷蒙德大人的人選是?”
“巴里安。”
從雷蒙德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蕭瑜並沒有多少意外。貝里昂同託倫的漢弗雷一樣,是溫和派中舉足輕重的一員,自他去世後,作為繼任的伊貝林男爵,巴里安不可避免地與溫和派走得比較近,雷蒙德以巴里安作為籌碼迎娶茜貝拉,確實是溫和派可能的手段。
但他不會想到,茜貝拉的婚事,不會那麼容易。
“大人。”蕭瑜停下了腳步,認真地說道,“伯爵大人,若是您把希望押在我的身上,那您算是找錯人了。”
“茜貝拉的婚事,陛下不會這麼容易就決定下來。從純粹的政治聯姻來看,他更傾向於歐洲的貴族,具體的原因是什麼我想您也知道。”
“作為茜貝拉公主的生母,您認為阿格妮絲殿下會容許我插手她女兒的婚事嗎——在她已經如此憎恨我的情況下。”
這句話剛說完,蕭瑜便敏銳地察覺到雷蒙德眸中閃過的一絲詭異的光芒,那似乎蘊含著什麼更加深層次的原因,只是他並沒有探究出什麼。
“最後,陛下對於茜貝拉公主此後婚姻的考慮——會更加註重公主自己的選擇。請您好好考慮一下吧。”
蕭瑜說的這幾點,雷蒙德不會沒有想到,只是他所打算的,並不只是茜貝拉的婚事而已,他希望藉此達到的,是作為鮑德溫國王最親近騎士的公開表態。
阿格妮絲對他的厭惡已經明確地表現了出來,所有人都清楚,鮑德溫國王將活不了多久,這位固執己見,從來不加入任何派別的騎士今後將會如何,眾多人都帶著寫幸災樂禍。若是他能夠現在便站好隊,為溫和派贏取利益,那麼在鮑德溫死後,雷蒙德不介意將他從阿格妮絲的手下保下。
但是,他卻不知道,蕭瑜並不在乎。
或者說,他清楚地知道這位耶路撒冷國王會在什麼時候死亡,自己今後的選擇,他也清楚得很。
雷蒙德抬了抬手,顯然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蕭瑜卻後退了一步,快速地說了一聲“告辭”,便轉身往自己的府邸走去,留雷蒙德在身後沉下了臉。
蕭瑜的心情並不好,雷蒙德的打算是什麼,他多少有些察覺,聯想到萊特越加嚴重的病情,他胸口像是堵著一口氣,怎麼也吐不出來,硬生生將自己憋得內傷。
因此,在回到府邸後,他沒有理會手忙腳亂的僕從們,而是自己牽了一匹馬,往城外奔去。
這種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距離蒙吉薩要塞不遠的地方結束了。
蕭瑜握著韁繩的手不知不覺地緊了緊,他眺目望向前方——那裡,是一大片沙漠,目力所及的範圍內,只有幾顆沙漠植物零星地排布著,像是遠古的戰場,經歷了時間的洗刷,依舊靜默地存在,蒼涼而悲愴。
沙漠的入口處,是鮮少有商隊走過的一條小路,那上面,斑斑點點的黑色依舊點綴在黃色背景的土地上——那是已經乾涸的血液。
騎士和士兵們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但這些血跡卻依舊存在,昭示了當時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視線上移,當蕭瑜的目光觸及到那一塊已經焦黑的痕跡時,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儘管他沒有親眼見到伊茲被架在十字架上燒死的場景,腦海中浮現出來的一幕幕卻始終揮之不去。
“駕!”心臟猛地揪痛了一下,蕭瑜斂眉,甩動韁繩,驅動著胯下的馬向那塊地方疾馳而去。
但當他到達那塊地方時,闖入他視野的身影讓他怔愣了半晌。
那人披著寬大的披風,筆直地站立在那塊焦黑的樹幹前,微微仰著頭,眉眼間是歲月沉澱下來的穩重與成熟。只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