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惜翠看著衛檀生眼中的複雜之意更濃,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暗沉的好像海面下隱藏的貪婪巨獸,要將她吞吃入腹。
他鬆開了她的臉頰,站了起來。
惜翠也握緊了玉簪,同他一道兒。
小變態生得好看,就連危機當前,也鎮靜從容,絲毫不亂,好看得不像是去赴死。
這是他頭一次走在她前面,將她護在了身後,擋去了狂亂的風雪。
那兩個山匪不用上來,惜翠已經和衛檀生走了下來。
瞧見她和衛檀生,兩人面面相覷。
在被帶下山前,她腦子裡已經預演過了無數種可能性。
然而看到這群山匪的一剎那,饒是她做足了準備,也不由得如遭雷亟,愣在原地。
山匪沒什麼特別,樣貌和普通人無異,看上去就像巷口擁擠著的等活兒乾的短工。唯獨不同的是,這些人眼中多了幾分精光與戾氣。
但在這山匪中,有一個人,氣質與眾不同,像頭俊猛的黑豹。
那是……
魯深?!
惜翠與衛檀生俱是怔愣,誰都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的一個死人。
她不會看錯,這張臉,確實是魯深。
從瓢兒山上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年,但對她而言,其實也只過了一年多。一年的時間,魯深的樣貌還清晰地刻畫在腦海中。就算她記性再差,也不可能忘記魯深他長什麼模樣。
那個本該已經死了的男人,沒有死,非但沒有死,還站在了他們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
眼睜睜地看著魯深朝他們緩步走來,惜翠神色陡然一僵,腦中已經瘋狂刷屏。
為什麼魯深會在這兒?!他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是串片場了?!
系統呢?
再蠢她也能意識到現在這個情況不對勁,可是任憑她如何呼喊,系統還是像之前一樣,除非她死,否則絕不現身。
魯深並不著急和他們說話,而是吩咐手下將他們帶回了崖上。
他帶下來的人少,上面都是他們的人。
謹慎的性格倒是絲毫未變。
來到崖頂,惜翠愈發不安。
她已經快要理不清這錯亂的劇情了。碰上魯深不比碰上其他山匪要好到哪裡去。既然為首的是他,難怪這幫山匪會這麼窮追不捨。
她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魯深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眼下,正是為復仇而來。
到了崖頂,魯深這才好整以暇地緩緩開口,“衛檀生,許久不見。”
衛檀生的反應足夠得快,眨眼間,他臉上的驚訝神色一收。
這一次再見,足足隔了有十多年。
當年狼狽的小男孩也已長成了個斯文俊秀的青年。
魯深愛笑,就算到現在這個地步,昔日的仇敵就在眼前,就在咫尺之間,他臉上也能整理出一抹文縐縐的笑意。
在他如同喪家之犬,四處流離之時,也正是靠著這笑臉左右逢源,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爬起來。
他不怒吼,也不去質問。
他不著急報仇,他向來都很有耐性,畢竟人都在眼前了,跑也不跑不掉。
魯深笑,扯動臉上的刀疤,親切而猙獰。
衛檀生也笑,“是你。”
魯深饒有興趣地笑:“你見到我不驚訝?”
“驚訝,”衛檀生笑道,“死了十多年的死人,突然從墳墓裡爬出來,我定是驚訝的。”
“我大嫂找的人原來是你。”衛檀生整了整衣袖,微笑道,“既然是你,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以她的性子,恐怕還不敢對人下殺。魯郎君,是瞞著我大嫂,前來複仇的?”
“十多年沒見,沒想到你倒比你那老子有出息不少。”魯深的目光閒庭信步般地落在惜翠臉上,一寸一寸地打量過,像在評估打量什麼貨物,“想來,這便是尊夫人了。”
有瓢兒山上的經驗,惜翠當然不會以為魯深會憐香惜玉。
就如同衛檀生所言,落在他們手上,她沒什麼好下場。
“生得不錯,”魯深淡淡地下了個評語,“只是看著病懨懨了點兒,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究竟是個什麼滋味,等你死了,我嘗過也就知道了。”
這種話下三濫低損了些,但他是悍匪,不講求什麼仁義道德。
魯深的興趣顯然不在她身上,三兩句之後,就將話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