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楊氏看得高興了,吩咐下人們往臺上丟賞錢,再笑著叫他們點。
惜翠和黃氏都推脫了,倒是孫氏推脫不過,點了一出。
戲演到一半,衛檀生突然站起來,向衛楊氏告罪,說是腿又泛疼了,想回去歇歇。
衛楊氏聽了,趕緊道,“既然腿疼便趕緊回去歇歇罷,娘這兒也用不著你來作陪。”
衛檀生要走,惜翠自然也要跟著離開,她剛起身,衛檀生似是看見了她的動靜,微笑道,“翠娘,你不用和我一起,還是替我待在這兒陪陪娘罷。”
說完,也沒等她回答,自己一人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周圍操琴司鼓熱熱鬧鬧,等惜翠回過神來時,是孫氏叫她坐下。
有意避開孫氏探究的視線,惜翠望向戲臺。
戲臺上的女人,一個旋身,水袖輕搖,望著她的目光中隱含了些擔憂。
等天色漸深,衛楊氏也有些乏了,叫停了戲,吩咐下人們賞些錢,領著戲班子去吃些飯菜,今晚的夜宴才算散去。
珊瑚打著個絳紗燈,走在旁邊,替惜翠照著回去的路。
一進院,站在短短的石階前,能看見窗紙上倒映出的一剪人影。
惜翠在石階前停下步子。
屋裡的人聽見了屋外的動靜,衛檀生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翠翠?”
惜翠拾級而上:“是我。”
珊瑚正要推門,青年好像看見了她的動作,清潤的嗓音再度響起,
“珊瑚,這兒不用你伺候,夜深了,你也回去歇息罷。”
珊瑚下意識地看了惜翠一眼。
惜翠:“你回去罷。”
珊瑚這才退下。
惜翠猶豫了一瞬,推開了門。
只是門剛推開,突然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衛檀生不知何時已守在門內,等著她剛進門,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屋內點著燈,燈光微黃。
惜翠愣愣地看著懷抱著她的青年,或者說“女人”。
在那漫漫沉沉的燈影中。
“女人”面板白皙,眉形彎彎,眉色如輕煙。眼眸雖然如春水,但卻不顯輕薄,像一尊低眉鬱美的菩薩像,低頭看她時,髮髻用一支金步搖挽起,頰旁的青絲又平添一分慵懶。
“她”穿了件大紅的鳳尾裙,青金色的上襦。鳳尾在地毯上鋪展遊走,抱著她走到榻上,這才俯身,親吻著她耳廓,問,“翠翠,我好看嗎?”
惜翠徹底愣住了。
她沒有回答,衛檀生好像也不著急。
“你今日一直在看臺上那陳妙娘。”他指尖斜斜地擦過她唇瓣,“你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我都瞧見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