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皇兄怪罪,你便都推給我好了。我原本以為蕭嫻一弱女子,應當翻不出什麼浪,這才自作主張給了她一些銀兩,放她走了……”
見顧平還要開口,棠遇又緊張的打斷了他,“想來就連教坊司的罪臣之女都能被贖身,我放走一個蕭嫻……應該沒給皇兄惹什麼大麻煩吧?”
顧平遲疑了片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問道,“那王爺可知這位蕭小姐去哪兒了?”
棠遇耿直的搖了搖頭,“會不會……已經離開京城去幷州了?畢竟她還有棠珩這個表哥。”
顧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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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
小產後便在這宮中獨自休養了幾日,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悽慘,顏綰恢復的其實不錯。
她本就不喜被人伺候,不喜被人簇擁,哪怕是一個人,她也能將自己照顧得很好,就像來這個世界之前一樣。
棠觀雖軟禁了她,封鎖了整個長樂宮,看似動了雷霆之怒,用了嚴酷之刑。
但他卻並未限制她在長樂宮的自由,也沒有故意苛待她。每日的飯食茶水都由那個聾啞的宮女送來,不是什麼餿了的剩飯剩菜,而是些益於小產恢復的藥膳。
準確的說,長樂宮在外人眼裡已是一個連冷宮都不如的牢籠,但顏綰卻過得壓根不像女囚。
躺了幾天後,她開始走出殿門,到後院清理清理被踩得東倒西歪的花草。
自從那日後,棠觀再也沒有來過長樂宮。
不過她也不慌,只是一直在等,等他相信自己,等他接受陸無悠。
從後院回到正殿時,顏綰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動靜,步伐稍稍滯緩,她狐疑的轉身,朝那緊閉的宮門處望了一眼。
見並無異動,她便又轉身推開了殿門。
一推開殿門,顏綰便嗅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味道。
風煙醉的味道。
準確的說,是從前風煙醉的味道。
她不動聲色的抬眼,緩緩掩上身後的門。
只見屏風後新添置的圓桌邊,一身著黛衣、用木釵簪著發的女子施施然坐在那裡,一隻手的臂肘撐在桌沿,手裡端著一杯茶,腕上的玉鐲同顏綰從前帶過的一模一樣,更不用說那指間的湖藍玉戒了。
而就在她身邊,立著兩個顏綰再熟不過的老熟人,只是面色十分難看。
豆蔻和無暇。
“沒想到,皇后娘娘在冷宮裡也能如此逍遙。當真是讓我蕭嫻,刮目相看。”
蕭嫻放下茶盞,沖走近的顏綰笑了笑。
“蕭小姐家破人亡此時卻還能站在這裡,倒是也讓本宮知道了,什麼叫做沒心沒肺。”
顏綰也在桌邊坐下,自顧自的斟滿一杯茶。
蕭嫻笑容一滯,剛要啟唇,卻又聽得她忙不迭改了口,“抱歉,本宮這一看見蕭小姐氣就不順,都口不擇言了。哪裡是什麼沒心沒肺,應當是……狼心狗肺?”
說著,她朝蕭嫻揚了揚手裡的茶盞。
聞言,站在一旁的無暇面色微變,不由得暗地裡替顏綰捏了把汗。
出乎意料的,蕭嫻竟是沒動怒,眼底深處的興味反倒是更濃了幾分,“原以為皇后娘娘身為危樓前樓主,定然有過人之處。可今日見了娘娘這伶牙俐齒、嘴上不饒人的模樣,我反而覺得掃興了。”
顏綰放下茶盞,視線不經意自蕭嫻身後掃過,輕飄飄在豆蔻和無暇面上各停留了片刻,話卻依舊是對蕭嫻說的,“用毀容案嫁禍我,用莫雲祁和玉戒揭露陸無悠的身份,更用天涯子讓我小產……便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這些也都是多此一舉。所以,你這是在向我復仇?”
系統重新擇了危樓樓主,必然是要繼續當初那個她失敗的任務,也就是扶棠遇上位。
然而就算想要讓棠遇篡位,也根本沒有必要對她下手。
因為自己當初利用危樓扳倒了棠珩,牽連蕭家,讓她家破人亡,所以她要復仇?
又或者……
她想要利用對自己下手,徹底剷除對她這個新樓主有異心之人?
蕭嫻笑而不語。
“雖然你父親聽命於棠珩,但雁城時疫的確是他親手造的孽……”
顏綰話還未說完,蕭嫻便嘲諷的笑出了聲,“所以危樓是在替天行道、匡扶正義?陸無悠,你都不會害臊的麼?”
顏綰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對。”
頓了頓,她挑眉,“我的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