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清絕,但卻沒了那病懨懨的虛弱之感。再加上兩頰騰起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眼角,將一雙桃花眼襯得愈發瀲灩。
正如一潔白的宣紙,瞬間洇開了濃墨重彩,乍然豔麗起來。
如此鮮活生動,中氣十足,這才像是他印象中的顏綰。
令人頭疼的是,他的這位王妃不僅有男子惦記,竟還有……女子覬覦?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麼,肅王殿下眉心一蹙,連忙將腦子裡的所有思緒通通清空,理智稍稍迴歸,“那花眠宮宮主究竟為何要劫你上山?”
玩笑,思慕……這些理由著實太過蹊蹺。
顏綰垂了垂眼。
的確,那些理由都太扯淡了,還是得稍微靠譜些。
“殿下猜的沒錯……晏宮主的確是受淵王所託,想要你的性命。”
思忖片刻,她有了主意。
棠觀眉宇微凝,“她親口所說?那又為何突然罷手?”
翠雲廊上的巨蟒,花眠宮的晏煢川,一個個都在最後關頭收了手,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蹊蹺?
“殿下,晏宮主本性不壞、又是江湖中人。和淵王,是因利而聚。所以,我不過是將其中道理還有殿下的為人一一告訴了她,她……便為殿下您的風姿所傾倒,不願再替淵王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顏綰違心的解釋道,“還望殿下不要再追究花眠宮……”
儘量無視了那句為風姿所傾倒,棠觀追問,“既有心棄暗投明,為何又要對你下毒?”
顏綰眨了眨眼,“所以壓根不是什麼傷及性命的毒,只是個玩笑而已,殿下不必擔心……”
玩笑……
見她對身上的毒絲毫不在意,棠觀蹙眉,“也罷,你既如此為花眠宮開脫,我便不會再追究此事。”
就算他再愚鈍,此刻也能大概看出顏綰的意思了。
她想要保全花眠宮。
頓了頓,他卻突然又想到了更重要的一點,眸底掠過一絲異樣,“若是棠珩指使……那女子當真是花眠宮宮主晏煢川?”
顏綰一愣。
“棠珩手下有陸無悠,又何須借花眠宮之手?”
嗓音與往常無異,但卻又彷彿比往日冷漠刺耳了些。
第四十七章辭行
從棠觀口中聽到“陸無悠”三字,顏綰心裡便是一咯噔。
到現在,棠觀依舊認為危樓在為淵王效力……
“或許……那位危樓樓主也像晏煢川一樣,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呢?”
僵硬的牽了牽嘴角,她小聲為“陸無悠”開脫。
“……”棠觀沉默,低垂著眼似乎在想些什麼。
這沉默讓顏綰的心也沒著落的蕩悠了起來,忍不住開口試探性的問道,“殿下,若是有朝一日……危樓也棄暗投明,不再與淵王為伍……你可會接納陸無悠和她的危樓?”
“不會。”這一次,棠觀倒是回答的極其乾脆。
顏綰的小心臟“咻”的沉了下去,為了掩飾自己面上的異色,連忙訕訕的低頭,一雙桃花眼也無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看來……殿下的確是對那陸無悠憎恨至極……”
她果然不該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_(:3ゝ∠)_
棠觀蹙了蹙眉,面容上只掠過了一絲波動,便即刻恢復了平靜。
的確,陸無悠是數次出手陷害東宮,但……
“倒也不是憎恨至極。”
“?!”顏綰一愣。
“不過是憎惡她的心機與手段罷了,”棠觀微微側身,側臉的輪廓極其清晰乾淨,“但為了她那樣的人而心生怨恨,卻是不值。”
“……”
原以為話裡還有轉機的顏綰登時蔫了。
“孃親!”屋外遙遙傳來一甜糯的童聲。
是軟軟!
顏綰抬眼朝窗外看去,面上的垂頭喪氣一下被驅散的乾乾淨淨。
窗外,果然是豆蔻牽著軟軟趕到了秫香館。
於是,棠觀與顏綰兩人的交談就這麼被打斷了,草草結束且“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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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晚堂。
“爹爹說過一定會將孃親接回來的!”
軟軟摟著顏綰的脖子,笑的天真無邪。
顏綰隨手摘下了軟軟眼前的白紗,在她粉撲撲的小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實在不忍心告訴她,自己能回來分明是靠嘴皮子,不是靠某王爺。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