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醉……和危樓有關聯?”還沒等棠觀說完,顏綰便垂著眼開口接過了話。
“……”
棠觀一愣,望向顏綰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探究,但卻又因方才那一出不敢再輕易問出口。
“我之前曾聽說,風煙醉或許和那神秘的危樓有些關係,所以今日才想去看一看。”
顏綰將她方才想好的措辭說了出來。
正是因為知道危樓與風煙醉有關,所以才前往?
棠觀沒料到竟會是這麼一個緣由,扶著顏綰的手驀地收緊,“為何?!我已經和你說過,不要低估危樓,不要小看陸無悠……”
顏綰別開頭,儘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我想利用危樓。”
棠觀眸色凝滯,像是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扶在她後頸的手緩緩公開,人也終於向後撤開了一些距離,“你說什麼?”
顏綰沒有轉回頭,一雙微紅的桃花眸略帶了些說不出的勾人風情,但口吻卻十分鄭重,“我想利用危樓,利用棠珩,放走拓跋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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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北燕連下大晉五城的戰報無法完全瞞住,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對於本就因為災星一說惴惴不安的百姓來說,這一訊息無異於又是一顆重磅炸彈,讓醞釀了好幾日的民怨再一次沸騰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將怒火和不安的發洩口對準了肅王府,對準了流言中所謂的異瞳災星。
彷彿只要下一刻,肅王走了,那災星永遠離開了,他們就能回到從前那般盛世無爭的安逸生活。
不知是何時開始,肅王府門前聚了幾個鬧事的百姓,揚言要肅王交出那個據說是收養的異瞳孩子。
顧平焦頭爛額的嚇唬走一撥,卻不料,另一撥卻是已經到了。
如此前赴後繼,後浪推前浪,顧平因為受棠觀的叮囑,不得傷害無辜百姓。因此行為也沒有太大的威懾力。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肅王府門外的老百姓越聚越多,竟是漸漸從門前的長街排了出去,乍一看上去,竟和遊行有異曲同工之妙。
別院四周被圍的水洩不通,顏綰也出不了府,光是待在主院裡,還能聽見王府外百姓的高呼聲。
呼聲無非分為兩個內容,求棠觀交出異瞳災星,and渴望和平。
顏綰聽得心煩意亂,硬生生撕壞了手中的好幾本書冊。
民怨沸騰至此,想必宮中必定已經得知訊息了。
得知訊息後的晉帝會怎麼做?
立刻當著百姓的面處死軟軟麼?
若是他真下了令,還在宮中的棠觀會不會抗旨不遵,甚至寧願冒個忤逆的罪名,也要保軟軟無恙?
顏綰突然焦灼起來。
她很貪心,她不希望軟軟有事,但同時,卻也不希望棠觀因此受到眾人的詰責,毀了仁義的名聲。
……所以北齊究竟是在打什麼算盤?
如果與她料想的無差,此刻應當到了北齊要出手的關頭了……
顏綰再次捏皺了手中的書冊。
“小姐。”
就在最後一本書冊即將遭到毒手之時,無暇手中攥著一張字條急匆匆走進院中。
顏綰猛地從石桌邊彈起身,“如何?”
“北齊答應了大晉的求和,使臣今日便要入京了。”
第一二一章皇女
北齊使臣再次入京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依舊是賀歸最信任的兄弟,賀玄。
此次入京與上次不同。
上次晉帝壽辰,賀玄入京表面上是祝壽;自然是恭恭敬敬。
而這一次,大晉在北燕北齊夾擊的情勢下,選擇向北齊求和,恭敬的就變成了大晉朝臣。
北齊北燕是同源,曾經同為大周;在晉人眼中都是蠻夷之地。
但在對方強大的戰鬥力面前,向來眼高於頂的大晉朝臣也不得不收斂起自負;恨不得還要討好巴結一番賀玄,只盼著北齊能儘快收兵。
其實,大晉的原意也並非是要向北齊求和,相反;所有人都更偏向於北燕。
儘管拓跋陵岐的死讓燕晉決裂;但說到底燕晉畢竟聯盟了多年;更何況北齊一直虎視眈眈,就等著燕晉聯盟破裂的那一天;在這個關鍵時刻;北齊答應求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誰都沒想到,北燕這一次竟像是下定了決心,不僅對大晉的求和置之不理,甚至還加猛了攻勢,連下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