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她便冰著一張臉,大步跨上了臺階,揚手一揮……
“砰——”
被鎖上的門應聲而開。
如此大的動靜,似乎也沒有驚動角落裡的女孩。
顏綰進門時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幕。
身著粉嫩衣裙的女孩盤著腿坐在角落裡,腦後的長髮簡簡單單紮成一束,髮梢自肩頭垂下,幾乎將她削瘦的雙肩包裹在了其中。微微有些嬰兒肥的面頰不似往日那般紅撲撲的,一雙澄澈的異瞳沒了眼紗的遮掩,漂亮的讓人心驚,然而卻沒有什麼光彩。
女孩手裡正握著一柄短劍,她低垂著頭,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盯著手中的短劍。
顏綰順著她的視線朝那劍上看去,只見那泛著冷光的劍刃上竟是……沾著些血跡?!
眼皮驀地跳了跳,顏綰一下衝到了軟軟身邊蹲下,立刻扶著她肩膀從上到下細細的檢查了一番,見沒有什麼傷口才鬆了口氣,仍不放心的問道,“軟軟受傷了嗎?”
“……”軟軟愣愣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劃傷了別人……”
劃傷了別人???
顏綰瞪了瞪眼,隨即竟是很不道德的慶幸起來。
幸好,幸好,傷人總比被傷好……
“我用短劍劃傷了那個人……”
軟軟又低低的重複了一句。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用刀劍傷人,還見了血……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連忙抬眼朝顏綰看了過來,像是終於從出劍見血的陰影中掙脫了出來,異瞳裡盛滿了驚惶,“孃親,那個人摘走了我的眼紗……他,他看見我的眼睛了……”
顏綰心口揪了揪,將失措受驚的女孩拉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面色雖仍有些凝重,但卻稍稍鬆弛,聲音也不自覺放柔,“……沒事,沒事。”
軟軟攥緊了握著短劍的手,腦袋磕在顏綰懷裡,聲音悶悶的,“孃親對不起……”
她還記得沒有到這京城來之前,顏綰十分鄭重的囑咐她,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眼睛,一定不能。結果,才剛到這裡幾日,她便已經暴露了……
想著,她緩緩抬起頭,往日熠熠的眸子裡沾上些黯色,溼漉漉的,“孃親,我是不是給你和爹爹惹麻煩了……”
顏綰一愣,正拍著她肩的安撫動作頓了頓。
看來,她的言語行為已經讓軟軟敏感的察覺到什麼了。
“無妨。”身後傳來棠觀冷沉卻意外讓人安心的聲音,“此事我會解決。”
他走近,垂眼對上軟軟的視線,見她小臉上盡是做錯了事正等待懲罰的不安,眉心緊了緊。
“記住,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她的錯嗎?
軟軟怔住。
聽了棠觀的話,顏綰這才反應過來,也認真的點頭應和,“嗯,你要記住,無論因為你的這雙眼睛發生了什麼,那都不是你的錯,明白嗎?”
軟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最初縈繞在心頭的不安與怕被再次拋棄的忐忑漸漸消散,撲回了顏綰懷裡。
時候已經不早了,見軟軟情緒稍稍安定了些,顏綰便吩咐下人上了晚膳。
其間,棠觀又問了軟軟那摘下她眼紗之人的相貌穿著。
軟軟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後卻只支吾著說出了“長得順眼”四個字。
顏綰:……
棠觀:……
是有多路人,才能被概括得如此蒼白無力啊??
然而,儘管只有這“長得順眼”和“被短劍劃傷”的兩個線索,棠觀還是轉頭就吩咐顧平去調查了。
首先自然是要確定,此人是否已經循著軟軟追蹤到了別院,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是否和淵王府有關。
“王爺。”
這裡正處理著軟軟的突發狀況,門外卻突然有一小廝喚了一聲。
“什麼事?”
“王爺,陵公子來了,正在書房等著您。”
陵修?
雖有些疑惑拓跋陵修為何會毫無顧忌到這別院來,棠觀仍是點了點頭,沉聲應道,“本王這就來。”
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仍安撫著軟軟的顏綰,見她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願,遲疑了片刻,還是轉身出了屋。
察覺到了棠觀的視線,顏綰自是知道他為何朝這裡瞥了一眼。
照理說,拓跋陵修是他的摯友,而這又是棠觀成婚後,他第一次登門造訪,自己身為肅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