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藍而勝於藍,平時做些繡活賣了,每月也能掙不少錢。
她廚藝也好,人又孝順,平時還跟許世清認了幾個字,許秀才對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但她的婆婆孫氏,卻對她不甚滿意,只是礙於許秀才,不敢說什麼。
很快,秦素蓮便長到了十五歲,許世清也十七歲了,此時,他已經考取縣試和府試,成了一名童生。
許秀才見兩人長大了,便打算讓兩人成親。
誰知道,許秀才卻突然得了急症死了,兩人得婚事便耽擱下來。
原本,兩人可以趁著百日熱孝成親的,但孫氏怎麼也不同意,許世清對此也無所謂,此事便只能作罷。
一眨眼,三年守孝期便過去了,秦素蓮也十八了,兩人終於可以成親了,許世清卻突然說要出門遊學,說等他考取功名之後,再來娶秦素蓮。
可惜,許家自從許秀才去世後,便沒了收入,家境每況愈下,偏偏許家又要維持體面,不肯消減用度,連家裡一個做粗活的婆子,還有許世清的書童,都沒有打發,一家人全靠秦素蓮賣繡品為生,勉強保持收支平衡,更別說存下銀子了。
幸好,秦素蓮還有十幾畝田的嫁妝,雖然佃給了別人種,但是,剩下的也足夠他們一大家子的口糧了。
為了給許世清湊夠盤纏,秦素蓮只好忍痛賣了幾畝田。
許世清這一走就是三年,若不是偶爾還有書信來,秦素蓮幾乎以為自己這個未婚夫已經死了。
而許世清每次來信,基本都是要錢,而且還是獅子大開口,一要就是幾十兩銀子,秦素蓮帶來的良田已經賣光了,連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私房錢都填了進去,此外,她還要做家務,做針線,應付刻薄的婆婆,照顧難纏的小姑和在私塾上學的小叔,任勞任怨,整個許家的負擔幾乎都壓在了秦素蓮一個人身上。
若非她心裡一直存著希望,等著未婚夫回來迎娶自己,怕是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所以,當她聽到許世清另娶,又聽到婆婆像是甩包袱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甩開自己時,才會這麼崩潰,撞牆自殺,魂飛魄散,讓來自現代的僱傭兵秦姝佔了身軀。
秦姝緩緩睜開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被包紮起來了,只是依舊疼得厲害,但點傷痛對於秦姝卻也算不了什麼。
秦姝捂著額頭慢慢坐起身來,等不那麼頭暈目眩了,便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逼仄的小房間,十分昏暗,身下是拼湊起來的木板床,唯一的窗戶很小,破爛的窗戶紙被吹的嘩啦作響。房間裡只有一桌一椅,還都是修補過的,桌子上放著油燈,還有一個藤編筐,筐裡面放著針線,破布頭等,之前她正打算給小姑做個鞋面。
這裡正是秦素蓮的房間。
原本秦素蓮是跟小姑許春英一起住在西廂的,後來許秀才死了,孫氏就已許春英長大了,房間裡擠不開為由,讓秦素蓮搬到了原本放置雜物的一間小耳房內,這一住就是六年。
許家是一個一進的四合院,三間正房,東西各有兩間廂房,還有倒座房,許家人口不多,許世清兄妹三人,再加上許秀才夫妻,也不過才五人,怎麼也用不著她住雜物間,可惜,孫氏寧願房子空著給兩個兒子做書房,也不願意給她住。
秦素蓮在許家這些年,除了許秀才在世時,過了幾年好日子,之後幾年,過得連下人都不如,下人們還有月錢呢,而她呢,不但要伺候他們,還要花錢養著他們,最後沒了利用價值,就被許家一腳踢開。
秦姝想到這裡,不禁冷笑不已。
她前世出各種任務,也算見多識廣了,不是沒見過比這更噁心人的,但只有這次,讓她怒火中燒。
或許因為她現在就是秦素蓮,所以更加感同身受。
她恨不得立即將這群無恥之人給突突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從許家這個泥潭脫身。
秦姝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發現許家院子裡比以往多了一些人,卻很有規矩,走路動靜很輕,一絲咳嗽不聞,若不細聽,秦姝也發現不了院子裡多了人。
正房裡隱隱有笑聲傳來,倒像是她那個便宜婆婆孫氏的,想必是許世清帶著他那個高門出身的妻子回來了。
回來就好,他們不回來,她向誰收取利息!
秦姝如今餓得厲害,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怕是至少也昏睡了兩天了,也不知道許世清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妻子有沒有發現她的身份。
無論有沒有發現,她都不打算藏起來。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