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蘇棠不為難,卻有別人想為難。
許是有人看得出來,這袁大姑娘怕是並不擅長琴技。又或者說,來前早打聽好了,知道這袁家姑娘的軟肋在哪兒。
袁家一門,正三品及以上的高官有兩個,還有一個已經隱退的內閣元老。在朝廷上,門生遍佈,不可能沒有文敵。
所以,多的是這些高官之家的人不想袁氏女為皇子妃。既是有拿捏住她的機會,自當有人不會放過。
袁秋榮原只是安安靜靜坐著,見形勢嚴峻實在推脫不了,便起身道:“陛下,小妹撫琴,容臣吹簫合奏吧。”
袁秋榮的簫的確吹得不錯,但袁大姑娘的琴也真是彈奏得爛。便是蘇棠這個外行,都聽出來她彈錯了好幾個音。一首曲子,連音都能彈錯,更肖說什麼琴技了。
縱然袁秋榮再想用自己的簫聲掩飾,也掩飾不住。到最後,袁秋榮自己都有些放棄的意思了。
磕磕碰碰終於彈奏完了,貴妃朝淑妃那裡瞥了眼,見淑妃面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貴妃便道:“想是袁大姑娘久不撫琴,生疏了。不過,袁姑娘那書畫卻是好的。”
“多謝娘娘誇讚。”袁詩彤叩拜。
貴妃不過就是怕拂了袁家的面子而已,意思著誇了兩句,並非走心的,袁家兄妹心裡再清楚不過。
袁大姑娘怨氣憋了一路,回家後終於憋不住了,發了脾氣。
袁家老太太袁家兩位夫人,包括已經嫁出去的袁氏母女,也都在。都已經得知了訊息,知道自家姑娘今兒在宮裡出了醜。
袁秋榮也在,此刻正負手臨窗而立,似是想著什麼事情。
“好了好了,你若是不成,這不還有你妹妹嗎?”袁老太太有兩個孫女,她雖則失望,可想著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了的,所以,也不算太難過,只勸著說,“天晚了,你又累了一整日,還是先洗洗歇著吧。”
聽了這話,袁大姑娘更是淚如雨下:“我怎麼就不成了?我本來好好的。我的書法,連陛下都誇了。可偏偏……”她攥緊拳頭,一臉陰狠,忽然將矛頭指向一旁的牡丹,“都怪你。”
牡丹嚇了一跳。
袁氏立即一把護住女兒,臉上笑容略僵硬:“詩彤,你自己落選了,怪你表妹作甚?又不是她讓你落選的。”
袁大姑娘指著牡丹:“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你告訴她,我不擅琴技的?”她咄咄逼人,“你害苦了我,你可害苦了我。賤人!”袁大姑娘是真的瘋了,一時氣極,竟是抬手打了牡丹一巴掌。
“你瘋了。”袁氏不可置信,訓了侄女一句話,忙摟著自己女兒,“牡丹,怎麼樣?疼不疼?娘看看。”
牡丹倒是能忍,臉都紅了,卻說沒事。反過來,還安慰表姐。
袁老太太也生氣了,對這個孫女相當失望:“你娘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出了事兒,先拿自己人撒氣?你是金枝玉葉,你妹妹就不是了?”
袁大夫人知道女兒理虧,忙也過去摟著牡丹說:“你姐姐瘋了,別理她,一會兒老太太罰她。”又說,“舅母瞧瞧看。”
袁大姑娘說:“是她把我的軟肋送了出去,如今才讓那霍伯夫人抓住踩我的。若不是這樣,我今兒表現得很好。”又去怪自己兄長,“都怪你,你若不招惹她,她怎麼會反過來咬我。”
袁秋榮走了過來,目光冷靜道:“你遇事這麼沉不住氣,就算是嫁給了皇子,你也得不到寵。你年紀大了,我看還是趁早議親嫁出去得好。”
“你到底是誰的親哥哥!”袁大姑娘幾乎崩潰,“是你們當初說要我等的,我原好好的年紀,等到現在,如今你們卻放棄了我?那我怎麼辦,那我怎麼辦。”
袁大夫人望向兒子,袁秋榮冷著張臉,袁大夫人便沒再說話。
一道從袁大姑娘的院子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袁秋榮忽然問:“姑母,那霍伯夫人在閨閣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袁氏本來都要走了,一聽這話,立即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秋榮蹙眉道:“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奇怪,如今與當年,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聽侄子這麼說,袁氏便也細細想了想,道:“你這麼說,我倒是也覺得奇怪。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麼樣性子的人,我最清楚不過。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間就性情大變。”
“她會跳舞嗎?”袁秋榮問。
袁氏當初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好好培養這個繼女的,所以任由她胡鬧,根本不會用心請人家來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