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眼神卻很認真。“凌霜,無論如何,這次,我都一定要走!”他指著院外的楊柳,“飛絮無根,仍想飄揚於天上,乘風遨遊世間,是不會永遠被困在這院落裡的……”
凌霜靜靜地看著白先生,紅了眼圈。“凌霜自然知道,先生是何等傲岸灑脫之人……所以,今日……只是為君送行……這個,先生帶著防身吧。”說著,雙手捧著遞過來一把匕首,只看外鞘已可想見是把削鐵如泥的利刃。
點點頭,白先生深深望了她一眼,接過匕首,道了聲,“多謝,珍重!”便攜了我們,踏步而去。
行出數十丈遠,我回頭,仍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矗立在那裡,在矇矇亮的天光裡,那麼模糊、蕭條……
可能因為同是女子,加之這半月來的觀察,我就是相信她,不會出賣我們。
清晨的島上,人不多,我們三個施展了輕功,又走的事先定好的安全路線,很快便到了泊船的海岸邊。
這個時辰,採買冰塊的人還沒有來,我們先上船查探了一番。正如所料,因為是採買船,此番出海時,船艙裡是空的。正好可以藏身。
這艘船自然是沒有趙成還有海沙幫的商船大,卻也不太小。不過看這艘船的規模,不是適合遠途航海的船,想必採買冰塊的地方離這裡是不甚遠的。
目前一切順利,藏身在船艙內,我們只需等著出海的人上船,起錨開船即可。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在關鍵時刻。漸漸的,岸邊傳來了人聲。陸陸續續地有人開始上船,過了一會兒,船身微微晃動起來,猶如掙脫了束縛!起錨了!
船隻平穩地行駛在海面上,我們藏身在甲板下的貨艙裡。說來可笑,這次鯤國之旅彷彿與貨艙結下了不解之緣。看了看四周,艙壁上竟然是和寒玉宮外牆一樣的材料,難怪在伏天裡,也覺得這裡冷颼颼的,不愧是運冰船那。
此時身在海上,倒是安心了許多,現今白先生就在身邊,此行的營救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兒,一旦船靠了岸,再與青師父會合,便可大鬆口氣了。
想著,看了看白先生,他倒是隨遇而安,已經盤坐在一處較乾爽的地方閉目運功起來,宴池則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我,傳音道。
“你也歇歇吧,這些日子著實辛苦你了……”
看著他不容拒絕的神色,我點點頭,當下打坐調息。他說的沒錯,這半個月著實耗損了許多真氣,不過每次調息之時,便會迅速地從丹田中衍生出新的真氣。雖然數量不巨,卻是明顯可以感覺到其增加的數量!
這些新生真氣就像是為了抵禦病毒而增加的白細胞一樣,完全成為了一種本能……我隱隱覺得,這就是無塵子師父傳授混元功之時,所提到的功法第九重境界——真氣如海,不竭不息!
修煉不知時日過,正自沉浸在忘我之境中,驟然一聲刺耳響聲闖入耳鼓!驀地睜開眼睛,“什麼聲音?”
宴池正守在貨艙門口,沉聲道,“似乎是傳信的響箭,我們小心戒備。”
我南中一震,來到白先生身旁,緊緊盯著門口。
那刺耳聲音響起後,只過了片刻,我們腳下一陣晃動,船停了。緊接著是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遍佈在船上四處,顯然是在搜尋什麼。
看來真的是針對我們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宴池與我對視一眼,對白先生道,“師父,我們出去看看。”說罷,無聲地開啟門,挪步出去,只聽得兩聲極輕微的聲響,待我出了門來,看到過道處兩個白衣女子直直地立在原地,臉上驚慌神色猶在。。
我豎起了拇指,傳音道,“宴池,看咱們誰先到甲板上!”說著已從他身旁掠了過去。
聽得身後一聲輕笑,他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短短的一段路程,卻遇上了好幾撥敵人,大概估計了下,約莫也有十幾人了。這船上也不過二十幾人,一轉眼間,就被我倆個制住了多半。
到了甲板上,仍可見天上淡淡飄著的一抹黃色煙霧。
“帶黃色煙霧的響箭,便是示警有奸細潛入,響箭射向哪個方向,便是向該方向的下屬示警。”身後傳來白先生清悅的聲音。
原來如此。
此刻,甲板上尚能活動的人不足十個。半圍著我們三人如臨大敵!
為首的一個年紀稍大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先生。
“你!竟然是你!”驚詫之餘,咬了咬牙,“如此,便決不能讓你走了!”聲音裡隱含了一絲顫慄。話音未落,帶領著身後幾名女子,將身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