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
顧嬋這還是第一回親自檢視自己的嫁妝,半人高的珊瑚樹、一人高的吉祥寶瓶等等,她看也不看,雖說這些價值都極高,但一時三刻根本不可能脫手。
她的目標最裡面的樟木箱。
齊小腿高的箱子裡滿當當的全是銀票,一千兩一張,一百張一疊,齊齊整整地摞了豎三疊,橫四疊,一共三百二十萬兩。
錢有了,怎麼送去又成了問題。
雖然韓拓留下人手保護顧嬋,但不過是李武成領著一隊十幾人的玄甲衛,日常守護王府不成問題,護送如此大量的銀錢,卻不知是否足夠。
顧嬋讓碧落請李武成來商談。
李武成聽後什麼也沒說,一撩衣襬利落地跪在地上衝顧嬋磕了三個頭,那額頭撞在青磚地上砰砰直響,可見用力之實在,毫不作偽。
“王妃大義,末將佩服!”
顧嬋慌忙去扶他,她受之有愧,她只想救自己的夫婿,其餘事並未深想。
然而此舉對於李武成等軍人意義卻非比尋常,他自是立刻去留守在幽州的玄甲軍中調遣人手,選出百人押送銀錢。
傅依蘭是個沒出嫁的姑娘,不像顧嬋有那麼多私房錢,但她也心心念地要幫上一把。於是回到家中,將此事對父母說起。
安國公白天已得了訊息,正琢磨著寫信給韓拓,此時聽閨女一說,不由讚道:“王妃宅心仁厚,實在難得。”
“可不是,那會兒我第一眼見就喜歡這姑娘,覺得她同慎齋甚是相配呢。”安國公夫人感嘆道,“我也去翻翻我的嫁妝,反正留著也是在庫裡蛀蟲,能幫一把是一把。”
起身走到門口,回頭衝傅依蘭笑道:“不過,到你出嫁時嫁妝沒準就少了。”
“娘,你儘管把準備給我的嫁妝都拿去給姐夫吧,我不在乎。”
不過幾抬嫁妝,和韓拓還有十幾萬將士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安國公夫人嫁妝裡沒那麼多現銀,加上安國公拿出來的,總共湊齊了七十萬兩,一同交給玄甲軍押送。
到臨行的那日,顧嬋由傅依蘭陪著,騎了馬,一直將押送銀錢的隊伍送到幽州城外的十里亭。
“王妃,請回吧,”李武成在亭邊的小溪裡飲過馬,向顧嬋拱手告別,“我等一定不負王妃所託,安全將銀票送到王爺手中。”
☆、71|5。26
顧嬋一早存了去見韓拓的念頭。
可以說,從韓拓啟程刻意沒叫醒她,不肯同她告別那時開始,便在心中生出這般打算。
但她一直沒有真正付諸行動。
其中的原因,一部分是糾結猶豫,因為不夠不自信,不認為自己可以順利完成這趟旅程。
顧嬋遠行的經驗實在少得可憐,屈指可數的數次都是有家人陪伴保護,若要去找韓拓,勢必不可能有太多人隨行,而且只怕根本不會有人願意讓她出行。
早年和顧楓離家出走尋找蕭鶴年那次發生的事情,也令她明白獨自上路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雖然顧嬋性格里有嬌生慣養者不能避免的任性,但她並不是不分輕重胡亂妄為之人。
她知道如果自己冒冒失失地上路去找韓拓,又在半路上出了什麼事,只能給人在前線的韓拓添亂,令他擔憂分心,屆時不但幫不上任何忙,說不定還會令情況更糟。
所以她一直壓抑著自己,不管多想念韓拓,也乖乖地留在王府裡。
哪怕經常發噩夢,一次又一次地夢到韓拓出事,每天早上哭著醒過來,也強忍著安慰自己只不過是因為太過擔憂,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顧嬋命令自己要對韓拓有信心。
然而精神勝利法始終抵不過韓啟一道又一道指向明確的聖旨。
每一件事都與前世吻合起來,只是戰場上領兵作戰的人從楚王換成韓拓,顧嬋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只是領軍之人不同結果便能完全與前世不同。
因為戰場上那人是顧嬋的夫君,她不能忍受他受到半點傷害。
於是,想去尋找韓拓的*再次蠢蠢欲動。
這一次,顧嬋已經不是單單因擔憂想念而期望能見韓拓一面,她心思裡存著一股決絕之意,她要和韓拓在一起,生也好,死也罷,上窮碧落下黃泉,她都誓要追隨而去。
所以,顧嬋選擇了不再安坐家中等待訊息,而是踏上冒險之旅。
傅依蘭懂得些許追蹤之術。
雖然來源不外乎韓拓與父親教導,於她本人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