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我壓低聲音,有些緊張,生怕是爹爹貪贓枉法了,這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沒有人工養殖一說,這麼一匣子珍珠,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光想想就很嚇人。
見娘不語,我急了,“爹貪汙受賄了?你們可真敢。”
話沒說完就被娘打斷,她再一次罕見的說了髒話,“放屁,這是人家送的。”
誰會這麼大方,我不信,但是見娘躲躲閃閃的態度,理直氣壯的說是人家送的,不由脫口而出道:“太子?”
娘見我說破,也不扭捏了,還是將匣子抱在懷裡,回到床邊坐下,“知道就行,別出去瞎嚷嚷。”
我的娘啊,您可真敢哪,我無語至極。
問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您怎麼就敢收?這事兒可還沒成呢。”
娘哼了一聲,“我要來也不是給自己的,將來你成親,都給你陪嫁出去。”說著扯過繡繃給我看,“這是給你繡的蓋頭,看見沒?這些珍珠是要給你鑲上去的,到時候你往外那麼一戴,才不失太子妃的體統。”
我服了,真想說服娘把這些東西都送回去,沒想到娘不樂意,“送回去,你可別傻了。我告訴你,若這事兒真能成,自然是都陪送回去,若不成,那也是你該得的,跟著冒多大風險哪,傻。”
我雖然希望成不了,可又不能真的不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送了這麼多東西過來,我都能想象到有些地方的風言風語了,娘說的也對,若真的不成,估計我也沒那麼嫁出去,就當補償好了。若真能成,反正都是些死物,將來總是還陪嫁回去的。
當個擺設,自然要收勞務費。
這麼想著,我也釋然,不過不相信他就只送了這麼多東西過來,娘想了想,倒是忽然道:“對了,今天出了那鰣魚,還送了兩天鹿腿來,而且貼心的很,是斷成兩截的,省的咱們再弄了。”
“斷腿?”我驚訝。
“斷腿!”娘扶額。
聽到我的驚呼,娘一下子點到我的額頭上,“你和太子說了?這事兒是他去辦的?”
“沒有。”我捂著額頭,真疼,娘也不知道輕點。“我是說了,但是他沒同意,還說了我一頓,離開時的語氣也不好。”
娘皺緊了眉頭,不相信我說的話,氣道:“我就不該放鬆,快把當日在安王府裡的事情說說。”
當時喝醉了,我哪裡還記得清,只好把記得的事情和娘講了講,無外乎是酒醒後在花園裡的一些事情,還有後來席上的一些話。
“太子竟然給你送酒了。”娘有些不可置信。
“沒有。”我忙搖手,“是安王妃送的。”
娘白了我一眼,“你懂什麼?安王妃好酒,自然喜歡能喝酒之人。此次席上的酒都是上好的,若有那不勝酒力,先行告退者,就不入她的眼了,怎麼可能再送什麼淡酒給你。”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埋怨道:“這種事情,您怎麼不早和我講。”
早知道承了太子這麼大的情,最起碼,走之前應該和他打個招呼,道個歉的,而且,關於張卓的事情,現在也是他的手筆無疑的了,否則怎麼會平白送了兩條鹿腿過來,又沒有什麼肉。
這麼想著,心中更是忐忑,我這是得罪他了,還是說服他了,要說這個人,也真是喜怒不定,明明之前還嘲笑我想法天真,結果轉頭又按照我的想法將人給收拾了一頓,莫不是個精分?還是哥哥吹了“枕頭風”?越想越沒頭緒,乾脆不想。
娘卻不肯放過我,有些擔憂的唸叨,“你說,這張卓得罪了太子,以後會不會仕途不順啊,那你二妹妹可就不好過了。”
我心中一驚,是有這個可能在,不過還是寬慰道:“您想多了,他現在十五歲,不過是個秀才,最起碼直到他中進士,太子是不會和他計較的,這起碼要兩年多,若不順,指不定要多少年了呢。到時候,我和太子說說,誤會自然就沒了。”
這倒也是,母親聽我說著,心中寬慰不少,連眉頭也鬆了,不過對郝師傅對我的教學很是不滿意,郝師傅是宮裡出來的,對於一些規矩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對於一些大臣和誥命,可能就沒那麼瞭解了。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按王妃的性格和習慣,也就不會相信是她給我送酒的說辭,肯定會明白是太子的意思,這麼一琢磨,母親就決定親自教我一些東西,主要是一些大臣家裡的事情和他們夫人小姐的習慣。
我不想學,推辭道:“這個就沒必要了吧,到時候我是君,他們是臣,就是將就也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