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有我們高府——”
。。。。。。。
林老夫人皺眉,太原府何時出了個品質好的新炭,她怎麼都不知?她看向李氏,發現李氏的臉色很難看,這是怎麼回事?
“沈夫人也真是好運道,窮鄉僻野的地方也能讓你尋到這麼好的炭。”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語氣中不乏酸味。
眾人回頭一看,發現說話的人是楊太太,皆目露了然。
這周家憑關係做的正是木炭的買賣,主要還是售賣銀絲炭,如今姚金炭風頭正勁,品質又狠壓銀絲炭一籌,妨礙到周家了。但沈家勢大,周家無法,只能說兩句酸話洩洩憤。
要擱往年,大夥兒為了府中能有足夠的炭火,少不得要捧她一捧。現在大家一門心思都在沈夫人在姚金炭身上,對她頗為冷落,難怪她說話冒酸了。
眾人的目光讓楊鑰緊緊握著她孃的手。
沈夫人垂眸,手絹輕甩,大約是同行相忌,因她也經營了炭鋪(但論規模是比不上週家的),以前這姓周的對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她那人吧,你教訓得疼了,她求饒。但過一陣子又得犯,沒臉沒皮的記吃不記打。
“運道嘛,自是有一點的,但我要說的是,這燒製姚金炭之人,你們也認識。”
她們也認識?不可能吧?這上了品級的姚金炭再怎麼貴,燒製它的都是匠人手藝,她們怎麼可能會與匠人結交?
沈夫人道,“這人說起來還和南陽侯府有些淵源。”
林老夫人心一突,姚金炭、鹿渭鎮、與侯府有淵源,不會是——
“想必林老夫人也猜到了,這燒製姚金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你們府上抱養錯的那個孩子林蔚然,她離府之後便歸了家,這姚金炭正是她歸家之後林家想出來的進項。”
聽聞這訊息,林老夫人不知道如何反應,太突然了,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倒是楊太太,聽聞這訊息眼睛一亮,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忙低下頭。
但這一幕被沈夫人用餘光收入眼中。
林蔚然,是她?楊鑰先是一愣,接著便是一怒,原來給她家造成這諸多困擾的人竟然是林蔚然這個賤丫頭。
“他們林家燒製的姚金炭品質不錯,不過觀林老夫人的臉色,難道林蔚然沒給你們送嗎?怕是不能吧?”沈夫人一臉疑惑。
蔚然到底有沒有給侯府送過姚金炭?林老夫人看向李氏,一見李氏心虛的模樣,林老夫人眼皮狠狠一跳,“應是送了的,昭然和蔚然,都是好孩子。當初得知身世之後,蔚然一心求去,說想在親生父母親跟前儘儘孝,我們侯府也不好攔著。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得知她回到親生父母家後過得還好,老身就放心了。”
林老夫人這話很得體,沈夫人點點頭,希望這是她的真心話吧,不然現在都難受不自在了,等以後聽聞那訊息,豈不是更難接受?
而且——她的目光再次掃了楊太太一眼,有些目的既已達到,她索性就換了個話題。
這場炙鹿宴直至下晌才算完。
林老夫人好容易撐到散場,一坐進馬車,她就忍不住沉下臉,“姚金炭的事你怎麼沒和我說?”
李氏嘟囔,“有什麼好說的,她要是真心孝敬您念著咱們侯府,就該將姚金炭的煉製方法敬上,而不是送來三五百斤炭,寒磣誰呢。”
林老夫人簡直要被她氣死,指著她,“你真是好大的臉!人家好好的秘技,憑啥給你?這幾百斤炭好歹也值幾百兩,還嫌寒磣?你孃家入冬禮連人家一半都及不上呢!”
李氏臉色一變,氣急道,“林蔚然的一切皆是侯府所賜,沒有侯府,她哪會這個?”
林老夫人冷笑,她就見不得李氏如此蠻不講理,“她會了是人家的機緣,你看咱們滿府上下,還有誰會?你這話說得好像她會燒製姚金炭是侯府教她的一般。”說完她就閉上眼,懶得看李氏那張扭曲的臉。
但沒一會,林老夫人又睜開眼睛,“這訊息昭然知不知道?”
李氏一愣,不明白老夫人怎麼突然提起昭然來了。
“昭然回棗林村,究竟是去幹什麼了?”
林老夫人越想越不對勁,前兩日,林昭然向她請示,說她已訂親,待嫁在即,棗林村林家撫養了她十五年,她理應回去看望一二。林老夫人欣慰於她的懂事,便準了,還讓她多備一些東西給林家。現在看來,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李氏一臉茫然,“不是看那林家夫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