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俞眉遠冷笑出聲。
那可得感謝孫盈了。
孫盈被霍昭帶進隱晶館裡,也心存攀龍附鳳的想法,便半推半就與他顛鸞倒鳳起來。誰料霍昭玩過之後清醒過來,不肯認賬,甩手就要走人。孫盈雖從小被人以青樓秘術調/教,卻也只是為了嫁進富貴人家迷惑男人而已,如今被人破了/身,她自然不肯放過霍昭。
可霍昭是何等人物,他早已嘗慣了煙花女子,府中也養了諸多豔姬,孫盈再有手段,比起他府裡的女人也不過中等姿色,霍昭看不上眼,又兼他沒能如願見到俞四,心裡本就怨懟,還如何肯要孫盈。
巧的是,孫盈自個兒安排下來捉人的婆子趕到隱晶館,把他們拿個正著。眾目睽睽之下孫盈連遮掩都無法,自然更不能讓霍昭離開,便強拉著霍昭哭泣。霍昭被人這麼逮著,顏面盡失,自然暴怒,只說孫盈點了合宜歡,是故意勾引他做這等下作之事。
如此一來,孫盈不止毀了清譽,還名聲盡失,瞞都瞞不住。霍昭又不願帶她回去,連個侍妝的名分都不肯給,她的前途,算是徹底沒了。
誰都救不了她。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不止孫盈當即就被送走,二房的算計落空,就連蕙夫人也被狠狠扇了一計耳光,孫盈可是她的侄女。
至於燕王……恐怕也要消停好一陣子了。
“……”俞眉初聽得杏眼圓睜,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有一張臉漲得通紅。她想像不出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章華呢?”許久後她才又問道。俞章華待孫盈的心闔府上下皆知。
“聽說孫盈被帶走時章華也在場,她求章華收她……章華……拂袖而去。”俞眉遠替她將衣襟拉好,揮揮手又讓下人端茶過來給她喝。
這一日發生的事委實太多,俞眉初一時半會消化不了,整個人還鈍鈍的。
“姐姐,你好好休養,旁的事,不要多想。”俞眉遠又拉起她的手,將兩隻兔雕放到她掌中合起,“這個男人,你別再見了。他……不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救。”
就算是徐家唯一還活著的人,就算是她的表哥,俞眉遠也不會認同徐蘇琰的做法。
俞眉初便呆呆看著手裡的小兔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我先走了。今天這些事,姐姐,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切莫讓任何人知道。”俞眉遠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想清一切,便不多打擾,起身告辭。
俞眉初只點點了頭,什麼話都不說,也不問。
俞眉遠心中一嘆,悄悄離了她的房間。
……
是夜,月色清透。
俞眉遠坐在書案前,連夜修書一封,準備明日遣人送予徐蘇琰。
這信中除了有徐蘇琰想了解的訊息之外,還有她的疑問。
關於《歸海經》與往音燭的疑問,以及……當初從俞宗翰口中所聽到的“萬海歸宗的蕭家”。
如果《歸海經》必須在往音燭的輔助下才能練下去,那她需要另想他法。
這信寫寫改改,字斟句酌,直至天近明,她才寫完,以泥封好,妥善藏好。
吹滅燭火,她上/床打座一個小周天,天便已徹底亮起。
……
俞眉安做了一夜的噩夢,連帶著她屋裡的丫頭也被折騰得徹底未眠,早晨起來竟連飯都不肯吃,只抓著幔帳不肯鬆手。
蕙夫人焦頭爛額,一面是被孫盈害得顏面盡失,一面又擔心俞眉安的精神,她著實難以安生。俞眉安那毛病沒有來由,也不知該請大夫還是該請道士,蕙夫人索性都請了回來,鬧得整個浣花院像唱六國大封相。
俞眉遠踏進浣花院時,這陣喧鬧剛過。蕙夫人也顧不上她,她便帶著青嬈徑自去了秀仙樓看俞眉安。
“姑娘,你不吃東西,也喝點水吧。這都快一天了,你滴水不沾。”俞眉安的丫頭輕湖正坐在床邊苦勸著。
俞眉安只縮在床上,誰的話都不理。
俞眉遠也不讓人通傳,只站在門口看了一小會兒,方踏進屋裡,從輕湖手裡接走了茶碗與銀匙。
“我來吧。”她朝輕湖示意一眼,自己取代了輕湖的位置坐到俞眉安身邊。
俞眉安正看著被面的團花發呆,也不知身邊換了人,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三姐姐,阿遠餵你喝水。”
她猛地轉過頭,看到俞眉遠的笑臉,臉色煞白,嗓子裡的尖叫卻不敢破口而出,因為她瞧見俞眉遠衝她做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