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寧可安。”
那青年愣了一下。
不遠處的言澤舟忽然抬頭望過來,他的目光像一張網,涼薄且沒有感情。
可安的手心又在冒汗。
“怎麼這麼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青年想了想,又大大咧咧地揮手笑起來:“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們啦。多虧了你們,要不然人從我手上跑了,言檢鐵定削我。”
可安還沒說話,言澤舟朝他們走了過來。
“東生,把人帶上車。”
“是,言檢!”被叫做“東生”的青年中氣十足地答應一聲,臨上車還不忘對可安行了個禮。
可安笑了,笑得真誠又神聖。她抬手,依樣畫葫蘆也回了一個禮。
言澤舟沒管他們,他徑直越過可安,走到徐宮堯的大奔前,敲了敲車窗玻璃。
一直坐在車裡的徐宮堯降下了車窗。
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言澤舟先開口:“謝謝協助。”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徐宮堯面無表情地答。
言澤舟也不拖泥帶水,再次對徐宮堯點頭致意之後,轉身就走。
“喂!”
可安衝過去,張開了雙臂攔在言澤舟的面前。
“還有我呢!”
言澤舟沉默地看著她。
“我也協助了啊。”可安指了指徐宮堯:“是我讓他追的。你怎麼不對我說謝謝呢?”
她的聲音柔亮,一著急會上揚。
言澤舟的瞳仁裡像是飄著一朵淡漠的雲。
可安莫名慌張。
“不說就算了,瞧你小氣的,能少你一塊肉吶。”
眼前的男人薄唇動了動。
“謝謝。”
☆、第四章 風住塵香4
寧可安坐回車裡,言澤舟已經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頭也沒回,她想說句再見都沒有機會。
五年了,他不待見她的毛病真是一點沒變。
“徐特助,去醫院。”
“是。”
窗外的風景隨著車子緩緩地動了起來,可安的思緒卻停了。今天這一天,過得可真是“豐富多彩”。
醫院位於市區,鬧中取靜的地段。整幢建築的採光很好,一切嶄新又寬闊,但可安每次立在門口,就覺得壓抑。
徐宮堯一下車就在接電話,他沒有避開可安,間或提到她時,也仍然是一臉的坦蕩。他越是這樣,可安越是辨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
“徐特助,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徐宮堯一手收起手機一手給她按電梯。
“我很久沒見寧副總了。”
他一句話,讓可安沒有了拒絕的餘地。
電梯一路向上,停在6樓。6樓最大的VIP病房前,守著兩個穿著黑衣的保鏢。見到可安和徐宮堯,保鏢主動開啟門,比了個請的手勢。
病房裡靜靜躺著的是可安的親兄長寧容成。
兩個月前,寧容成與父親寧啟仲前往平川巡視寧氏旗下的工廠基地,誰知倉庫堆積的成品突然倒塌,寧啟仲當場身亡,寧容成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之後,至今未醒。
可安當時正在國外,意外發生之後,她被急召回國,臨危受命接下了她父親寧啟仲的公司。
這也是為何她的兄長還是寧副總,她卻已經成了寧總的原因。
寧容成閉著雙眼,臉色蒼白而孱弱,呼吸面罩壓制著他最引以為傲的鼻樑,讓他看起來更讓人心疼。
可安走到床沿邊,那裡有把椅子,是她讓人搬來的。這兩個月,她時常來醫院,坐在這把椅子上陪哥哥說話聊天。雖然沒有回應,可她樂此不疲。
“寧副總最近情況怎麼樣?”徐宮堯筆直地站在床尾。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對徐宮堯說話的態度比對可安更恭順。
“各項生命體徵都很穩定,雖然腦部淤血未清,但是甦醒還是有希望的。”
徐宮堯“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可安。
可安的眼眶有晶瑩的液體在晃動,眨眨眼就掉下來了。
“寧總。”徐宮堯朝她走過來,停在她的身側:“你沒事吧?”
“沒事。”
可安低頭抓住了寧容成的手。那是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掌心寬厚又溫暖。但是,無名指缺了一節。
她的心更擰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