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澤舟一直都是不解風情的,但是,他從來不忍心讓她哭。
可今天,今天他好像就是鐵了心的來讓她哭一次的。
“我來,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沒有你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就算沒有她,我和你也不可能會在一起。”
梁多麗的抽泣聲漸漸地大了起來。
她哭著哭著上前一步,掄起了拳頭往他身上砸。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的白袍被風吹得鼓鼓的,她的拳頭也是鼓鼓的:“你到底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明明答應了的……你明明答應了舅舅,會好好照顧我的……你這個騙子……”
言澤舟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梁多麗一把抱住了他,哭得不能自己。
言澤舟輕聲地嘆了一口氣。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無論發生什麼事。”
可安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
身後的徐宮堯沒有防備,一下就撞了上來。
“咚”的一聲,但她還穩穩地站著,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
“怎麼了寧總?”徐宮堯問。
可安朝不遠處那棵榕樹抬了抬下巴。
徐宮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榕樹下正站著一男一女,女的穿著白大褂,應該是醫生,男的背對著他們,看不見臉,但背影有些眼熟。
他們,正抱在一起。
“那是?”
“女的梁多麗,男的言澤舟。”可安冷冷地說。
徐宮堯又看了一眼,被她這麼一提點,那男人還真只能是言澤舟了。除了言澤舟,沒有人能站出那樣有力挺拔的姿勢。
“徐特助。”
“嗯。”
“你說,我現在應該衝上去呼言澤舟一巴掌,還是去車裡靜靜哭一場?”
“寧總和言檢,在一起了嗎?”
“沒有。”
“那我建議選後者。”
可安抽了抽鼻子,順手拍了一下徐宮堯的肩膀:“那你還不快去把車開來!”
徐宮堯笑了。
“還有個辦法。”
“什麼?”可安眸子一亮。
“我去你替揮他一拳。”
“別別別。”可安立馬揮手:“他那身手,你打不過的。別惹事了,你知道的,我們公司報工傷的流程很複雜的。”
徐宮堯笑出了聲。
眼前這個女人,明明傷心地眼圈都快紅了,可是講起笑話來,那還是一流的。
“那我先去開車?”
“去吧。”她垂頭,指了指後花園的小池塘:“等下找不到我的話,記得去那裡撈我。”
“至於嗎?”徐宮堯抬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個動作,他做時自然,可回過神來,卻僵住了。
可安也頓了一下。
“我……”徐宮堯搓了一下手指,饒是他平時能舌戰四方,這會兒卻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氣氛很尷尬。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立了一會兒。
“徐特助,你別以為我現在很傷心,就不會扣你工資。你到底還去不去開車了?”可安朝他揮了揮拳頭。
尷尬稍稍緩解了些,但徐宮堯還是沒動。
“不好意思寧總,我剛才不該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可安撇了撇嘴:“你別把我說得跟個土皇帝似的好嘛?”
“對不起。”徐宮堯一臉的歉意。
“算了算了。摸頭沒什麼的,你別亂摸其他部位就行。”
“……”
徐宮堯知道她是故意在逗他,他心頭很軟。其實,他想做的,根本不只是那樣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他也想抱一抱她,就像是言澤舟抱著梁多麗那樣。
但是,他不能。
“徐特助……”
“是,我這就去開車。”徐宮堯連忙轉身。
“不,我不坐車了。”她拉住了他,對他交代:“你先回公司吧。哥哥的狀況不用如實和他們報告。我晚點回去。”
她說完,就邁開步子跑了。
徐宮堯往榕樹下看過去。
剛才站在樹下的言澤舟和梁多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那麼,她跑的這麼急,應該就是去找言澤舟的吧。
心,莫名就空了一塊。
☆、第七